“……我没有。”即便被我看穿了心思,可经过短时间的沉默之后,苏沫依旧选择了说出违背自己内心的话,果然心结不是一两天、一两句话就能解开的。
“那我说,你听。”我捋了捋思路说道:“咱们一起侦破的这两起案件,一同对凶手李军进行的抓捕,所以我想对于很多疑点彼此看法也都是一致的。你精通犯罪心理学,那么不可能没有察觉‘巨人观’案和‘尸体开车’案中的差异,李军将杀死龙立新设计的如此完美,绝对不会犯下在废弃工厂房顶留下清晰线索的低级错误。这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人所为,更像是人格分裂者的失控体现,所以说这只有一种可能。”
“你是说,替李秋娥顶罪?”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光了苏沫的所有力气。
“是的。”我点头“如果不是无意中将裤子划破了、如果不是将碎布料儿遗留在了下水道之中、如果不是着急毁灭证据露出了马脚,我想怕是到现在我们都拿李军没有丝毫办法,甚至能不能将他锁定为犯罪嫌疑人都是两说,这充分说明了李军犯罪逻辑和犯罪计划的缜密和严谨。你不妨换个角度去审视这两起案件,一个能够将犯罪实施到几乎无懈可击的人,怎么可能在房顶留下自己清晰的足迹,又怎么可能主动暴露自己呢?”
“你继续说……”苏沫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我的结论就是,蒋薇是被李秋娥杀害的,并且很有可能李军是不赞成她这样做的。”
“等等。”冷静下来的苏沫,很快便捕捉到了我话中的关键:“我可以尝试接受李秋娥也是凶手的事实,可你为什么要说李军不赞成他这样做呢?”
“很简单,有四个原因。”我示意仔细听着:“第一,如果李军一开始就赞成的话,那么杀害蒋薇的就会是他,而不是李秋娥,毕竟李军的犯罪逻辑和智商更高,案件更不容易侦破。第二,还是留在废弃化工厂房顶的清晰痕迹。八成是李秋娥一意孤行犯下了罪行,李军出于保护她铤而走险的下策。第三,李军在两次审讯当中,曾经表现出了极为复杂的情绪变化和心理波动,说明他那时候内心是十分纠结的,一方面他感觉自己双手沾满了罪恶,想要将实情全盘托出;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理应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最后一点,就是他在第一次审讯之后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什么?”
“但愿,那个女孩儿还活着吧?”
“这又代表了什么?”苏沫问。
“代表他在隐晦的为我们做出指引,他没有办法出卖李秋娥,却又不想看到朵朵如同蒋薇那样受到戕害,所以才会说出了与之前情绪反差极大的一句话来。”
“你这样说我能理解,李军曾经是部队的军官,受党性熏陶多年做出自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作为夫妻情深的两口子,他为李秋娥顶罪不是没有可能。可让我不理解的是,反正都要插手这件事情,他为什么不对案发现场加以破坏和伪装,反而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路去走呢?”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将线索引向自己,再好的伪装也会被我们看穿,从而将目标锁定为李秋娥。”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头脑愈发清晰了起来。
“说说理由。”
“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丢失的肾脏。”
“丢失的肾脏?”苏沫不解。
“是的。”我点头,解释道:“我们之前做出了推测,李秋娥想要杀死蒋薇的事情,李军本身是不赞成的。可是他没有想到李秋娥会偷偷瞒着自己实施了犯罪,当他察觉到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伪装案发现场来作为弥补,而是他清楚‘巨人观’的案发现场是没有办法做出迷惑性伪装或者彻底破坏的。”
“尸体——永远都不会骗人对不对?”苏沫洞悉到了我说出这番话的根据。
“不错。”这正是我想说的:“活人可以骗人,但是尸体永远都不会。倘若蒋薇的尸体没有形成‘巨人观’,倘若肾脏没有丢失,我相信李军一定能找到混淆我们视听的办法。可偏偏李秋娥因为仇恨蒙蔽了双眼,泄愤之下摘除了蒋薇的肾脏,这导致李军不得不走出最不想走的那一步,即便他是自愿的。”
“我明白了,说来说去关键点还是在于肾脏对不对?”苏沫总算彻底开窍了。
“嗯。”
“我知道肾脏是将两起案件串联起来的关键,也知道有着特殊的寓意,可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呢?”
“代表着小虎的病情。”
“他不是自闭症吗?”
“是自闭症,但同时也应该有着肾脏疾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虎还患有尿毒症。”
“你的根据是什么?”苏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还记得刚才我在药店跟服务员要过的东西吗?”我提醒着她。
“你是说仙鹤草还有黄芪?”
“对。”这个时候,我有必要全盘托出了:“你还记得我们初次去李秋娥家里的时候吧,房间里面充斥着非常重的中草药味儿,当时李剑说那是因为李秋娥患有多年的胃病,所以咱们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