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让我联系的人叫贾世儒,他的爷爷与师傅是多年故交,也算是出身警察世家,现在是达格县的刑警队长。虽然他的名字透着几分书生气,可据师傅说却是一个面相凶悍、性格极为粗犷的北方汉子。他究竟长的什么样子,我还未亲眼得见,不过从这句满带方言的话中倒是坐实了他豪放、甚至有些粗鲁的性格。
在市局的时候就经常听说,越是身处基层越是不拘小节,如今看起来果然如此,至少这些骂人的字眼儿换做我或者苏沫来说,肯定是要受到批评的。不过这也并非全是负面的东西,因为从我听到这句骂娘的话开始,就已经确定了他是个直爽的人,通常这样的人不仅容易相处,还相当的富有责任感。
达格县的方言我不会说,但这并不代表我听不懂,所以赶忙趁着他没挂电话的功夫说道:“贾哥,我是许峰,师傅之前跟你说过我们要来的事情吧?”
“哦……”
贾世儒发出一道长长的拖音之后,才客气的说道:“是这样的许峰兄弟,昨晚苏爷的确给我打过电话,我今天也准备去接你们来着。但你也知道干咱们这行有多不容易,这不就赶上了一起命案吗?”
人命大于天,这是师傅经常跟我说的一句话,所以我忙不迭的回应着:“贾哥,办案要紧,我和小沫你就不要管了,我们先找家酒店住下,等你忙的差不多了再过来。”
“那就暂时对不住了。”贾世儒的话中满是歉意。
“贾哥,你太见外了,那就晚点儿见。”说着我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就在这个时候,贾世儒突然拔高了音量,随后有些吞吐的说道:“许峰兄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苏爷的徒弟,也就意味着你其实是一名法医?”
“是的,怎么了贾哥?”我还没弄明白他如此问的目的。
“是这样的,前几天县里刚刚发生过一起命案,由于县级单位是不配备解剖台的,所以唯一的法医跟着去了市里……”话说到此,他做了短暂的停顿。
“贾哥,你的意思是让我过去临时帮个忙?”这回我弄清楚了。
“虽然刚来就麻烦你出现场有些说不过去,但实情就是如此,如果你方便的话不妨过来一趟。”
“你把地址发过来,我马上就过去。”挂掉了电话之后,我把情况跟苏沫做了复述,又对她说道:“小沫,我们就近找家酒店,把你安顿好之后,我再过去。”
“不用了。”苏沫直接否决了我的提议。
从办“李秋娥”案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苏沫的不对劲儿,我很清楚那起案件触动了她心中属于亲情的脆弱部分,所以一直以来都在照顾着她的情绪。可凡事都有个底线和原则,生活中无论她怎么对我颐指气使的都行,可遇到案子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再由着她,于是也就有了一些不悦。
“小沫,这事儿没得商量,我必须过去。”
“我说不让你过去了吗?”苏沫白了我一眼。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反倒有点儿蒙圈了。
“我的意思是说,人命关天容不得有任何拖延,我们现在就去现场。”她说着,已经朝着路边的出租车走了去。
“小沫,你也要去?”我倒不是不欢迎,相反我很乐意她参与到案件中来,毕竟她天生就是一块儿干刑侦的料儿。真正让我担心的是她最近的状态,别没帮上忙还给添了乱。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如果你仔细回忆一下就应该清楚,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带到案件侦查当中去。而且你比任何人都明白,我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最需要什么?”苏沫说完,打开门就上了车。
“是啊,别的女孩儿在这种时候都喜欢去旅游、逛街什么的,唯独你不一样,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办理案子来消除内心的杂念。”我真不知道这种毛病是好还是不好。
我也不知道,以后跟这样一个迥异于常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幸还是不幸……
……
贾世儒给我们的地址是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由于达格县比较偏僻,发展的也相对落后,因此并没有出现堵车的现象,仅仅用了二十分钟便抵达了目的地。
来时的路上我给贾世儒又打过一个电话,所以当我们下车的时候,他已经是一路小跑的迎了上来。正如师傅所说的一样,他有着黝黑的皮肤和不怒自威的面相,给人一种十分踏实的感觉。
苏沫自幼是在省城长大的,所以即便师傅跟贾世儒的爷爷是故交,他们两个其实也是没有见过面的。但无论是谁都明白现在并非寒暄的时候,客套了几句之后贾世儒便做起了介绍。
案情如下:
中午的时候达辖区派出所接到报警,说工地的一名工人酒后死亡,派出所民警在封锁现场的同时将情况上报给了县刑警队。勘察现场时发现死者李树清的胸口插着一把杀猪刀,技术科的人在上面发现了属于死者和另外一人的指纹,结合目击人的口供,初步断定这是一起故意杀人案。
在我们了解这些情况之后,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