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镇长,没有住在这条街上吗?”眼看着要拐弯,我赶紧问了一句。
“没有。”林文书指了指河边儿那里,“以前镇长是住在半山腰的,自打上次山洪暴发闹过一次水灾之后,他就把家搬到河边儿去了。”
“看来我必须亲自给林镇长陪个罪才是。”这是我的心里话,堂堂一镇之长,不但没有丝毫官架子,更是时刻冲在危险的第一线,这不得不让人钦佩。
“放心吧许法医,别说林镇长没有听到刚才那些话,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往心里去的。”林文书示意我不必耿耿于怀,“想杀他的人都能被原谅,更别说两句难听话了。”
“林主任,您刚才说什么,有人想杀林镇长?”
“啊……”林文书一愣,随后摆摆手,“您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林主任,我也听到了。”苏沫当然会站在我这一方,“到底是谁想要杀林镇长?”
“唉……”看到苏沫目光咄咄的盯着,林文书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林镇长说过我多少次了,总有一天我会因为这张臭嘴闯大祸,怎么就这么没有记性呢?”
“林主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别说我和苏沫穿着警服,别说我们正在调查命案,就算是个素不相识的路人骤听此言,怕是也会忍不住问上一两嘴的。
“算了,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吧……”林文书郁闷的搓了搓脸。
……
根据林文书的讲述,林山的父亲真不愧是这十里八乡的首富,不光在县城有着几处房产,还经营着几家生意十分兴旺的商铺。当他去世之后,这些东西并没有完全被林山所继承,原因是林山还有着一个弟弟。这小子远不如林山这般性子稳重、品行端正,可以说吃喝嫖赌无所不沾,实打实的败家子儿。由于不上进,又沾染了很多的恶习,所以林山的父亲去世没有几年,弟弟就败光了分得的那份儿家产。拮据落魄之下,便从县城回来找到了林山,目的自然是要钱。
不管自己的弟弟多么不正干,林山总不能看着他就此一烂到底。于是就一次、两次的开始接济他,但他所给的钱对于过惯了糜烂生活的弟弟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连塞牙缝儿都不够。于是在林山不注意的时候弟弟就偷出了一张房产证儿,变卖之后又回到县城开始了昏天暗地的酒色生活。
对于林山来说,弟弟以前再怎么折腾,说到底也就是不务正业,但偷房产证儿就不一样了,往严重了说那可是在犯罪。所以也就下了狠心,要断绝他们兄弟之间的情义。有钱的时候,弟弟对于林山的话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可是当他把钱挥霍光了之后,又想起了自己的哥哥,无数次登门赔罪想要修复彼此的关系。然而林山于自己的弟弟已经彻底死心了,每次都是强硬的驱逐,终于在一次争吵中动了手,当时弟弟拿起了刀,逼着林山在钱和命之间做出选择。
“最终,林叔还是给钱了对吗?”苏沫的声音很轻,但我依旧能够听出里面对于人性薄凉的叹息。
“没有。”林文书摇摇头,“又要接济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又要想办法改善镇民们的生活条件,林镇长的那些钱早就被掏空了,哪还有结余啊。”
“难道说弟弟念及一奶同胞之情,放过了林镇长?”我问。
“念个狗屁的情。”林文书啐了一口,“当时有乡亲听到动静赶过去了,所以那个瘪犊子才住的手,否则那天林镇长可就真的危险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林主任,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以后我不敢说,至少这两天林镇长是安全的。”看到林文书紧张兮兮的,我觉得有必要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许法医,您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见过林镇长的弟弟。“我看了苏沫一眼,继续说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应得的代价。”
“许法医,您到底想说什么啊?”林文书着急了起来。
“我想说的是,林海已经被抓起来了。”从在卧龙沟口初次见到林山的时候,我就想问问他跟林海什么关系,可因为诸事缠身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总算是候到了时机。
“您怎么知道林镇长的弟弟叫林海?”林文书吃惊过后,又急促的问我。“还有,您又怎么知道他被抓起来了?”
“他俩长得一模一样,显然是双胞胎,你刚才说了林镇长是哥哥,那么这个林海自然就是弟弟了。”苏沫站出来解释道,“你问疯子怎么知道林海被抓起来了,因为那起案子就是他办的。”
“我不信。”林文书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林镇长跟我说过,你们就是这两天才到达格县的,哪有时间去办案子?”
“不信?”我笑了笑,随后示意苏沫拨通杨帆的电话,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回到警队了,“林主任是个讲求事实证据的人,那我们就满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