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会有这里的钥匙?”苏沫这个问题很重要,这意味着老穆也将会具备巨大的嫌疑,因为有钥匙他就可以从这里偷走麻醉剂之类的东西。
“以前小羊没有成为大夫的时候,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这家养殖场上面,但照顾这么多牲口,显然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忙过来的,所以就雇佣了镇里的一些人,其中就包括老穆。”林山说着又敲了敲门,“穆长贵跟其他人的工作不同,他不需要干那些脏活累活,只需要做好监工和守夜工作就行了,毕竟是小羊的亲舅舅,总是要照顾一些的,况且也只有自家人才能对养殖场尽心尽力。”本来老穆是要在这里一直干下去的,可因为半年之前穆婉的病情加重,需要提前准备选坟地之类的后事,所以他就搬到了祠堂那里,他那段儿时间走遍了卧龙沟每一寸土地,总算是找到了一处合适的阴宅。”
“那他后来为什么还要留在祠堂呢?”我问着。
“还能因为啥,兄妹情深呗……”说出这句话之后,老穆语气中多了几分悲凉,“父母去世的早,他们兄妹打小就相依为命,说是兄妹其实比拟成父女更为合适,等你们有了孩子以后就会懂的。不过他虽然住在了祠堂,也会经常过来的,嘴上说是来看看有没有活儿需要他干,实际上谁都知道他是想小羊了。”
“如果是这样,的确是该配把钥匙的。”我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林叔,既然小羊是先天性失聪,那我们还敲门做什么,他能听到吗?”
“对呀。”苏沫之前似乎也忽略了这点儿,也追问了起来,“还有,据我所知很多行业都是有着特殊从业条件的,小羊失聪能够做医生吗?”
“他是先天性失聪不假,但还是有残余听力的。”老穆感叹着说道,“当年我和穆婉和解之后,本着救赎的态度就将全部心思放到了小羊的身上,带他到省城的大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他的病情并没有严重到不可治疗的地步,让我们积极配合治疗的同时也让他尽早配上了助听器,由于对病情干预比较早,所以治疗效果也比较好,你们说的那些基本都不是什么问题。否则他怎么做医生,怎么给别人看病,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嗯。”苏沫点点头,“随着时代的发展,咱们国家的各种体制也在不断的完善当中,如果不是具备了这样的资格,是不会具备从业资格的,而且……”
“谁啊?”苏沫的普法工作还未全面展开,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那声音听着多少有些沙哑。
“还能是谁?”林山回应着,“赶紧开门,我们都在外面冻半天了。”
嘎吱……
大门打开,我也看清楚了穆羊人,二十多岁、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看起来稍显羸弱。或许是常年忙碌的缘故,神色中透着几分劳累之后的疲惫。
“未经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果然是要比同龄人沉稳的多。”我和苏沫站在门外,他的脸上居然没有任何见到陌生人的异色,不由的让我在心底感叹了一句。
“小羊,这是许峰和苏沫,比你稍大几岁,你就叫哥叫姐吧。”林山介绍着我们。
“许哥,苏姐,你们好。”
“小羊好。”
看到我们握手之后,林山开门见山的说道:“是这样的小羊,小峰和沫丫头都是省城的警察,原本是回来扫墓祭祖的,没成想赶上了咱镇里出人命的事儿,就配合县刑警队展开了调查,今天过来找你是了解一些情况。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无论他们问什么你都要据实回答,不管涉及到谁,你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瞒,知道吗?”
“配合公安机关的工作,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爸您就放心吧。”说完,小羊让了让身子,“许哥,苏姐,咱们到屋里说去。”
养殖场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可建筑面积和建筑风格却没有任何马虎凑活之意,从牲口棚到诊所再到小羊居住的房间,一眼就能看出来都是花过心思的。
进了屋子之后,小羊给我们倒了杯水。既然是来走访的,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扯别的,况且刚才林山已经打开了话题,于是我就直接问了一句:“小羊,我想知道你这里有没有麻醉剂之类的东西?”
“当然有。”
“是局麻性的还是全麻性的?”
“都有。”小羊很痛快的说道,“我既是兽医也是大夫,所以麻醉剂这种东西是少不得的。当然,如果仅仅是大夫这个身份的话,是不可能持有全麻毒性药物的,诊所的等级和规模决定了只能持有局麻毒性药物。但有了兽医这个身份就没有问题了,牲口不同于人,生病的时候不会听从兽医的话配合治疗,所以就需要全麻性毒性药品。”
“全麻的有多少?”看来问题很有可能出在了这里。
“弄倒四五头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换做人呢?”
“是牛的两三倍数量吧。”
“这么多?”苏沫有些吃惊。
“按照规定是没有这么多的,但我不是开了一家养殖场吗,所以就多弄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