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之前曾经给林文书打过电话,所以在我们刚刚决定去穆长贵家里的时候,他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许法医,苏警官,我刚才听镇长说,你们找到了老穆的犯罪证据是吗?”
“林主任,在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麻醉剂可能是证据,也可能不是。所以还希望你能暂时保密,不要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我必须提醒他一下。
“许法医,您就放一百个心,整个公主岭就没有比我这嘴更严实的。”林文书大言不惭的说着。
“我看反过来说还差不多……”我苦笑着嘀咕了一声。
“您说啥?”
“哦,没啥……我的意思是说,咱们赶紧去穆长贵的家里吧。”
“成,我带路。”
……
穆长贵跟林山他们是一代人,虽说当年因为穆婉的出嫁他弄到了相当可观的一笔钱,可那个年代洪河常年泛滥,所以房子还是建在了半山腰上。相较于林宏亮等人的住所,穆长贵的房子看起来要新一些,而且外墙也不再是石头和砂灰混制而成,而是使用了大量的红砖和水泥,这在当年一定是令人艳羡不已的。
从大门上毫无锈迹的锁子来看,这座房子应该是经常有人进出的,或许正如苏沫之前所说的一样,因为放不下那份儿相依为命的兄妹情,所以即便是老穆住在了祠堂,他还是会照料好这出旧居的。
毕竟,这里有着太多属于他和穆婉的共同回忆……
“林主任,你有这里的钥匙吗?”
“我怎么可能有?”林文书撇撇嘴。
“怎么办?”苏沫问。
“实在不行就翻墙吧?”我想了想说。
“不用,你们闪开。”林文书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说完直接从裤腰上摘下了一把锤子,没容我和苏沫阻止,便上去咣咣几下砸开了那把大锁,随后得意的让了让身子,“许法医,苏警官,里面请。”
我和苏沫都清楚,林文书打开门的方式很是不妥,但彼此还是默契的保持了沉默。不管怎么说,当务之急要做的是尽快寻找一切可能认定老穆就是凶手的证据。况且苏沫跟我说过,之前通话的时候她已经将所掌握的线索跟贾世儒做了通报和商议,我们可以视情况作出自主调整和决定,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先斩后奏都没关系,不必遵守着规定非要一板一眼的走。就比如,在没有拿到搜查令之前进入具备极大嫌疑的民房中进行物证搜寻。
老穆的房子一共有着六间,除了坐南朝北的四间正房之外,东西面还各有着一间。东面的看起来是存放杂物的,而西边儿则是一个牲口棚子。这两间房子的勘查价值不大,所以在我们的默许下,林文书效仿刚才直接砸开了门上面的锁。由于房子是后来盖的,加上格局以及使用的材料要更为先进一些,所以进来之后并没有任何昏暗逼仄的感觉,且视野也很是宽广,站在正厅透过两侧的玻璃,完全可以将三间屋子看个清清楚楚。
其他的东西不做表述,第一时间将我注意力吸引的是墙上那个半米见方的巨大镜框,镜框看起来年头儿已经是不短了,里面摆放着很多彩色或是黑白的照片儿。
“疯子,看什么呢?”就在我细致打量这些照片的时候,苏沫走到了我的跟前。
“我总觉得这些照片儿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林文书也凑了过来。
“你们看,这最头起的照片不光是黑白的,还是又黄又旧的,说明有些年头儿了,所以里面站着的两个人应该是穆婉和穆长贵对不对?”
“对。”苏沫点了点头,“这能说明什么?”
“你接着往下看就知道了。”示意苏沫不要着急,我继续说道,“从照片的新旧程度以及上面的日期来看,满镜框的照片都是按照时间的远近来排列的,是以年为单位呈现出递增性的。透过这些我们还能得出一个结论,每年他们都会去拍照片儿,说明他们很希望将自己的成长历程给记录下来对不对?”
“许法医,您到底想说什么?”林文书真的是没有一点儿耐性。
“我想说的是,当年他们在父母双亡吃饭都成问题的情况下每年都保持着拍照片的习惯,可为什么到了后来,到了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的时候,却没有再拍了?”说着,我将手指向了倒数第二张照片儿。上面的穆婉和穆长贵已经是长大成人,从后面崭新的房子来推断,应该是穆婉决定嫁给林山的那年。
“这有什么奇怪的?”苏沫不以为意的说道,“照片的背景就是我们所在的这间房子,从各种尚未彻底竣工的细节来看,这张照片是拍摄于穆婉成亲那年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年就是一道分水岭,之前穆婉和老穆是相依为命的兄妹,共同支撑着这个家。可之后便意味着穆婉是林家人了,她要拍照片儿也是跟林山或者穆羊人去拍,跟自己的哥哥还拍什么?纵然他们兄妹再亲,可只要穆婉出嫁了,那以后就是两家人了。”
“这似乎也说不通啊?”我皱了皱眉头,“他们兄妹感情如此之深,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断掉延续了二十余年的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