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儿朝公主岭走着,苏沫一边儿沉思着,可是过了良久没有听到她开口,我刚想问为什么,就见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我之前想的简单了,细细思索之下才发现矛盾点太多了,根本没有办法将已经掌握的案情合理的串联起来。或者说,还缺少确凿的证据作为阶段性案情的衔接点。”
苏沫对案情的总结如下:
第一,两个胚胎有着不同的父亲,那就说明穆羊人和林山是最早接触周子歌的人,因为那两个胚胎已经有了两个月大小。而根据异父同期复孕现象,说明他们是在同一时间或者极其接近的时间与周子歌产生的交集。那么他们究竟是一起犯的罪,还是在不为对方所知的情况下分别对周子歌施以的暴行呢?
第二,囚禁周子歌的棺材里面,有着穆长贵、苏奇、苏元昌、林涛、林宏亮以及林海的精斑和毛发,说明这几个人都曾经对周子歌实施过侵犯。
第三,根据林顺的手札中所讲,穆长贵对苏奇、苏元昌、林涛、林宏亮以及林顺恨之入骨,显然不可能同时间跟他们犯罪,所以这势必会有一个前后顺序,那么究竟是谁前谁后呢?
第四,从在祠堂后面的房屋中发现属于林海的包袱来看,在穆羊人和林山之后,紧接着侵犯过周子歌的是林海,等他搬离祠堂之后才轮到了穆长贵以及林宏亮他们。
第五,林山没有参与当年掘陵焚尸的事情,在之后更是对穆羊人无微不至的关怀着,那他为什么会成为凶手的最后一个目标,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当年对穆婉不好?
第六,林顺既然不是凶手的目标,那就说明无论是穆羊人还是穆长贵,犯下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动机绝非手札上写的那么简单,应该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一口气说完上述六点之后,苏沫问起了我和贾世儒。
“该说的都让你说了,我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贾世儒摇了摇头。
“疯子,你呢?”
“我倒是有一点。”想了想,我才继续说道,“我最大的疑问在于最后一点,在这起连环杀人案推进到最紧要关头的时候,林顺突然送来了那份儿手札,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贾世儒直接回应着我,“在林顺看来,穆长贵就是真正的凶手。之所以杀掉林宏亮他们,完全是因为他们想要曝光当年的那段往事来要挟穆羊人,从而勒索敲诈一笔钱。可谁都没有想到穆长贵突然死了,于是逃过一劫的林顺良心难安,就为我们提供了那份手札。”
“之前,我们这样认为没有错,可现在显然是说不通的。”我反驳着贾世儒,“因为当时我们还不知道鉴定结果,还没有掌握这么多有力的证据,更不知道案件的背后还隐藏着穆羊人。老穆的确是死了,可是穆羊人还活着,我可不相信时时刻刻关注公主岭事件的林顺不知道这一点?”
“那说说你的看法。”苏沫皱了皱眉头。
“我的看法就是,林顺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没有危险的。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清楚自己不会成为穆长贵以及穆羊人猎杀的目标。”这是我此时内心的所想。
“根据呢?”苏沫问。
“首先,死去的四名受害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居住在公主岭镇的,可是林顺不同,他早就来到了县城打工;其次,有林顺知道当年那段往事为前提,那么在“亡魂索命”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的选择应该是以下两条路才对,不怕死的情况下直接回到公主岭去勇敢面对当年犯下的错误,在怕死的情况下最恰当的选择应该是寻求警方的保护或者远走高飞,可是这两条路他都没有去选,而是出乎意料的留在了工地,继续过着打工的安稳日子;最后,那份手札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送到了警局,我觉得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一定是别有用意的。”
“什么用意?”贾世儒问。
“我暂时还弄不清楚。”这是我怎么都想不通的一点,因为林顺的做法太反常了,既然总是要将那份儿手札送到警局的,那为什么在更早的一些时候呢?毕竟送去的越早,那么将功补过的可能也就越大。他不可能不清楚,就算当年他们是吸入了有毒气体,导致了神志的混乱不清,可违背穆婉的意愿与之强行发生关系,从法律的角度来讲依旧是属于犯罪的。而那份儿手札,在某种程度上完全可以对当年罪行做出部分的抵消。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愈发不正常了。”苏沫咬了咬下嘴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倘若林顺送手札的时间真是算计好的,那似乎就只有一个说明了。”
“什么?”我想听听苏沫的看法。
“混淆我们的视听,或者,拖延时间。”
“你详细说说?”贾世儒问着的同时,催促我们加快速度。
“混淆视听,自然是让我们将重心放到林顺身上,将警力全部部署在那里。至于拖延时间,应该是为了让凶手能够顺利杀死林山。”说到此,苏沫的声音猛然拔高了一些,“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林顺一定是受到了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