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林文书曾经说过,当他们发现“女人”的时候,第一时间去通知了林山,随后林山让他召集治安队的全部成员,等他们再回到现场的时候,林山已经到了那里。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林文书他们召集人也是需要时间的,林山直接奔向受害者家里,的确会先抵达那里,可是当林宏亮死的时候,为什么会出现有悖常理的事情?
我至今记得苏宁说过的话,他在去通知林山的时候,林山只是在屋子里面应了声,却没有如前三次一样急匆匆的从屋子里面出来。相反,林山还出现了抢答的现象。而且在苏宁问出要不要去通知几位片儿长的时候,林山更是罕见的没有再回答。当时苏宁也颇为费解,不过看到屋子里面亮起灯,窗户上也映出人影在穿衣服的时候,也就没有再去追问。然而当他招呼林文书他们抵达林宏亮家的时候发现,林山又已经先一步到了。
当时,我问出了有没有近路的可能,苏宁给我的答案是有。本着保险起见,我过去勘察了一下,的确发现了符合林山身高和体重的脚印儿,于是也就没有再去深究。可此时回想起来,我总觉得这有些过于牵强了,林山为什么不走大路跟治安队的人汇合,偏偏要只身一人抄近路过去?
第五,在做尸检的时候,我曾经从苏奇的喉咙深处提取到了一枚蛇鳞,我本以为这是他不堪忍受顽疾病急乱投医的结果,可现在看起来也是值得商榷的。因为在林山被烧死之后,我也提取到了一枚蛇鳞,虽说两枚蛇鳞的颜色不相同,但出现的也未免太过于巧合吧,这后面究竟有没有什么别的隐情呢?
罗列出上述的五个问题之后,我内心已经是涌现出了巨大的不安,想了想便打算去敲开苏沫的房门。谁知道刚把门打开,就看到苏沫正站在外面。
“小沫,你这是要做什么?”
“疯子,我觉得这起案子没有这么简单。”苏沫说着,直接进了我的房间。
“你没睡觉?”我本以为苏沫早就睡了。
“再没有彻底结案之前,我睡得着吗?”苏沫白了我一眼,直接坐到了床上,“疯子,案子到了这步,一切看似都是合理的,可是深思之下却又疑点重重,所以我想跟你聊聊。”
“你也是这样想的?”我微微一愣,随后指了指桌子上的几张纸,“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那是我刚才列出来的,你先看看再说吧。”
苏沫很快就看完了那些东西,放下的同时说道,“你想的很全面,至少第四和第五点我就没有想到。当然,让我产生疑惑的一些问题,你也没有罗列出来?”
“比如呢?”我想听听苏沫是怎么想的,或者说,我想弄清楚还有什么地方是不合理的。
“首先,在穆婉生命垂危之前,穆长贵应该是不知道穆羊人是自己亲生骨肉的。”苏沫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直接说出了根据,“第一,从穆长贵蹂躏周子歌的残忍手段来看,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至少在涉及到妹妹穆婉的事情上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穆婉这些年的遭遇,她并没有跟穆长贵说起过。第二,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在穆长贵家里发现的那些照片,当时你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我说你想的太多了。可是刚才我躺在床上回想起来,才发觉是我自己想的太少了。”
“那照片究竟说明了什么。”如果不是苏沫此时提起,我几乎都把那件事情给忘了。
“照片是以年为单位排序的,记录了穆长贵和穆婉的成长过程,倒数第二张照片是穆羊人还在襁褓之中照的,最后一张则是在二十多年以后了。这说明穆婉有着自己的心思,她想在孩子出生的时候便拍摄一张全家福,当然是在没有将实情告知穆长贵的情况下。后来之所以断了二十多年,则是因为她不想林山或者其他人看出来自己和哥哥过于亲密。最后那张全家福是在穆羊人成年之后,也就是穆婉重病的那段儿时间,这说明在那个时候,穆婉将一切都告诉了自己的哥哥穆长贵。”
“你这样说倒是合理的。”苏沫的话,的确是合乎逻辑的,可是这些放到现在已经是无关紧要了,“你说的这点,如果作为推导穆羊人是穆长贵亲生骨肉的话,用那些照片儿作为根据倒还说的过去,可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一点,已经知道了他们是父子的事实,再去提还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
“什么意义?”我依旧是有些不解。
“难道你没有发现案件中的另外一个疑点吗?”
“什么?”
“苏奇等人一直都是站在林山这一边儿的,可为什么当穆长贵知道穆羊人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得知了穆婉曾经遭受过非人折磨,出于报复掳走了周子歌之后,苏奇他们会去伙同穆长贵犯罪呢?”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