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案子已经被二队受理了,性质又是意外死亡,为何雷局还要我们尽快赶回去?”
“疯子,不是雷局要我们回去,是……”苏沫欲言又止。
“是谁?”我追问。
“是爷爷。”
“师傅?”我狐疑稍许,才费解的问苏沫,“雷局给你打电话说到了案子,可现在你却说是师傅让我们回去,这从逻辑上讲根本说不通啊?”
“怎么就说不通了?”苏沫将双肩包背了起来,“如果雷局把案子也告诉了爷爷呢?”
“等一下……”苏沫的话中明显藏着另外一层意思,“小沫,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一起意外死亡的案件,怎么跟师傅又扯上了关系呢?”
“我暂时也不清楚。”苏沫摇摇头之后,推着我就往外走,“赶紧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动身。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爷爷跟我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儿,而且还说大学的那起命案不像是一场意外。”
“不是意外?”我越听越糊涂,师傅已经退休了,并且多次表态不再插手任何的刑事案件,怎么突然对一起意外死亡有了兴趣,这背后究竟有什么隐情?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回去问问爷爷就知道了,赶紧走吧。”
西山这里是半山区,距离市区比较远,由于正值深冬天时较短,所以当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我们是被师傅叫回来的,他自然不会再做回避。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坐在客厅的并不只有师傅,雷大炮也在。
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我和苏沫手都来不及洗就坐了下来,开门见山的问起了关于案子的事情。因为我着实好奇,究竟什么案子能让师傅自食其言、自毁其约。
“小沫,小峰,你们跟我说句实话,对于我阻止你们调查车祸案的事情,心中是怎么想的?”师傅的语速很慢,却难以掩饰掉那份唏嘘。
“爷爷,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相信您是为了我好。”这话,是苏沫发自肺腑的,但她显然也是有颇多怨言的,“我在选择相信爷爷的同时,也想跟您说句话,堵不如疏。您越是插手阻拦,就越是说明您的心里有鬼,也就意味着那起案子远不是一起普通的车祸案那么简单。”
“那你呢?”师傅看了看我。
“说实话吗?”
“我教过你说假话吗?”
“实话就是我有些气愤。”跟师傅说话,我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而且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对师傅有些不满,因此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冲了一些,“您一直教导我,任何一具存在可疑点的尸体,都必须做反复勘检,决不能让不确定成分出现在法医的物证当中,丁丁点点都不行。法医的工作如此,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自然也是如此,不管当年的“车祸案”背后有着怎样的隐情,只要有可疑点,就一定具备复核案件的条件。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要重新启动案件的调查工作,这才是刑侦工作的本质。可您是怎么做的,您不光自己阻止我们,甚至还不择手段的……”
“许峰,怎么跟苏老说话呢?”我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阴着脸的雷大炮打断了。
“雷局,让他说完。”师傅摆了摆手。
“疯子,注意你的措辞和语气?”苏沫悄悄掐了我一下。
“我,我说完了……”有了雷大炮和苏沫的提醒,我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赶忙走过去给师傅添了一杯水。
“你小子,怨气很大吗?”师傅轻轻敲了敲桌子。
“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任何对您不敬的意思。”
“你敢?”师傅佯怒的瞪了我一眼,随后长叹了一口气,“我之所以阻止你们调查那起车祸案,是因为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再去翻那些陈年烂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况且小沫对于亲情十分的敏感,我不希望她因此受到什么伤害。人这一辈子说短不短,可说长也不长,何必要执着于过去的事情上呢?”
“可是那起车祸案,存在着……”
“存在着疑点对吗?”师傅打断了我的话。
“是的。”我点头。
“唉……”又叹口气,师傅才继续说道,“小峰,今天我跟你透个底,其实我对那起案子也有些费解之处,也曾做过案情的推导、梳理、回溯,甚至是调查工作,但最终却放弃了。因为任何的疑点看似是值得推敲的,却始终找不到支撑疑点存在的夯实证据。换句话说,那起案子看起来存有疑点,实际上却是没有疑点的。”
“那您……”
“爷爷,我相信您的话。”这一次,打断我的是苏沫,她站起身诚恳的说道,“爷爷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清楚,也相信您所说的每一句话。既然您现在说曾经调查过,并且认为那起案子是没有疑点的,那我以后就绝对不会再提当年之事。您说的对,人生苦短,何必执着于过去之事呢?不光是我,疯子也不会再去做任何调查。”
“我听你的。”话已经说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