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问完之后,苏沫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然后摇了摇头:“我爸的生日是六月初六,妈妈的生日是八月二十,至于其他的,好像也跟你说的两个数字无关。”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咱们上楼吧?”嘴里这样说着,可我心里依旧是困惑不解的,齐亮为什么非要点明住在二号寝室楼,又为什么非要住到七楼呢?
这幢寝室楼早已经废弃,年久失修之下已经是残破不堪,尽管学校给齐亮单独拉了一根电线,但也仅限于他居住的寝室,楼道里面还是没有灯的。庆幸的是我们在校门口的时候就联系了楚致远,所以他从保卫处赶过来的时候带了几把手电,这保证了我们能够顺利通过充斥着杂乱楼梯来到齐亮生前居住的寝室前。
与师大的校门一样,二号寝室楼也是坐南朝北的东西走向。原本,我以为齐亮会选择住在正对着、抑或距离楼梯口的不远的寝室里面,可万万没有想到他搬入的是最角落的那间屋子。这间屋子位于西楼头的南侧,手电光照过去的时候,狭长的楼道给人一种极为逼仄压抑的感觉。
“齐亮的心理问题,应该不是自卑那么简单。”仅仅看了一眼,我就皱起了眉头。
“苏警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闫肃有些讶异,“齐亮在世的时候,校方曾经安排他做过检查,精神方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医生也强调过他的自卑心理并不是很严重,完全可以调整过来,您是根据什么认定他还有其他心理疾病的?当然,我并不是在质疑,而是想做个了解。”
“因为痕迹。”
“痕迹?”闫肃狐疑。
“是的,痕迹。”我点点头,“痕迹的分析和探索是刑事侦查中常用的重要手段,分为行为痕迹和心理痕迹两种。其中最能代表行为痕迹的就是“手、足、工、枪”四种专业类别,但这并不是全部,因为还有很多延伸出的小类别,就比如简单实用的痕迹推导。根据犯罪嫌疑人或者受害人做过的和正在做的事情以及行进到了一半儿的活动痕迹进行推导,从而揣摩他们的身心状态和涉案的原因,甚至是下一步即将采取的行动。”
“许警官,我能不能这样理解,您的意思是说,你是根据齐亮做过的事,得出了上述结论?”楚致远是当兵出身,思维和眼光与我们有或多或少的相通之处,很容易变嗅到了关键点。
“是的。”我点点头,“前面我说过,人的性格出现极端变化通常都是遭遇重大变故或者刺激导致的,齐亮的身上就存在类的清晰痕迹。比如略显孤僻的性格突然变得暴躁不安,比如原本优异的各学科成绩出现了全面下滑,又比如他做出远离其他同学的决定,这个时间节点就是升入大二之后。”
“可是许警官,对此我们做过调查,齐亮本身和家庭都没有重大变故发生啊?”杨光反驳。
“显性的没有,那么隐性的呢?”苏沫把话接了过去,“这方面,你们做过了解吗?”
“隐性的?”杨光皱了皱眉,不解的问,“苏队长,您能不能说的明白一些?”
“显性,顾名思义就是能够通过调查或者问询得知的,即存在于明面之上无法做出掩饰的。与之相反的就是隐性,那是需要深度挖掘才会为人所知的,比如齐亮受到了某种刺激?”
“刺激?”闫肃的神色凝重了一些。
“没错,比如向喜欢的女孩儿表白遭到了拒绝,比如自卑的短处被人反复揭开嘲笑,又比如他尤为崇拜的偶像过世等等,这些对心理脆弱以及敏感的人来说,都会让他们受到重大刺激。”
“这个……我们还真是不清楚。”看看闫肃,杨光露出了些惭愧之色。
“校方是没有做过调查,还是没调查到?”苏沫这句话,其中含义可是有着天地之别的。
“调查过。”杨光毫不犹豫的说道,“做学生的思想工作是我的分内之事,从察觉齐亮有些不对劲开始,我就找过他谈心。但正如之前我所说的一样,这名学生的性格比较孤僻,想要与之推心置腹的交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着实是弄不清楚。”
“有没有问过其他同学,他们是怎么说的?”苏沫继续抓着这点不放。
“该问的都问了,但没有任何收获。”杨光苦笑。
“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虽然失望,不过苏沫还是点了点头。
原因如下:
齐亮生前是个因为自卑而不合群的人,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讲,这类人的共性是表面看起来清心寡欲对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对他人都是格外关注的,尤其是诱发自卑的短处。
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的自卑是因为缺少一只耳朵造成的,那么他在日常生活中的表现通常会有两种。第一,极力进行遮掩,想方设法的不让他人发现自己缺少一只耳朵;第二,能够正视自己的残缺之处,但在与别人接触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查看对方的耳朵是否也有着较大的缺陷。如果有,那么他就会在对方身上找到认同感,从而会本能的主动接近对方。可如果对方是正常的,那么他就会下意识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