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跟曲冉的交谈,通过对比师大案件当中的显性征象,我感觉桑雪成为“墨格拉”下一猎杀目标的可能性更大。但这也仅仅是种可能,并没有确凿、不可抗辩的事实依据。然而在此时,最为有力的依据被李剑挖了出来。
通过详细的梳理、分析,我们找到了本案除却“火把”之外的另外一个隐秘关联点——脏器。三起案件,受害人的脾脏、心脏以及肾脏都有着损伤,那么根据这个规律,下一名受害人受到损伤的必然是肝脏或者肺脏。
这起连环案的诡异之处在于脏器的损伤并非全部由犯罪嫌疑人的外力所导致,基于这一点,桑雪这名大三阳携带者,就势必要成为我们严密监视和保护的对象,稍有不慎就会追悔莫及。
“放心吧疯子,得知情况之后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从现在开始,桑雪绝对不会脱离我们的视线。还有,我从局里抽调了两名女同事,有她们在,我们对桑雪的保护也就不会再出现任何的盲区。”
“那就好。”李剑办事我是放心的,但还是要给他提个醒,“剑哥,不管桑雪被犯罪嫌疑人锁定的可能有多大,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孔荷以及那名叫罗浩的男生也必须保护起来,决不能有任何疏忽。”
“这事儿我也做出了安排,不会出现纰漏的。”李剑说完,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了,可我的思绪依旧在翻飞着,如今我们已经锁定了保护目标,也挖掘出了齐亮、吕静的受资助渠道,这对于毫无头绪的案件来说本是一大突破。然而当回过头仔细去审视的时候,才发现这种突破价值并不大,甚至在晚会彩排没有开始之前,我们依旧没有掌握关于犯罪嫌疑人的任何线索。
“但愿,今晚能够有所发现吧?”长呼口气之后,我朝着师大的礼堂走了过去,我想去了解了解那里的情况。
师大的礼堂,坐落在校园的东南方向,与西南方向的梧桐湖隔园相望。礼堂兴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或许是受到当时的大环境影响,采用了尖顶、圆体的典型西方设计,包围在高楼耸立的建筑群中极为显眼。
由于师大最近正在大兴基建,所以一些排练室、小型的图书馆都被搬迁到了礼堂的一层,多少显得有些嘈乱。顺着楼梯上去,我来到了晚会彩排地点,看到正面平直、两侧阶梯的设计,不由的感叹了一声面积的广大。这样的一座礼堂,莫说是一个系的师生,装下两三千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虽说是彩排,但礼堂的很多地方都被精心布装饰过了,花篮、飘带、彩旗等等一应具有,喜庆的氛围异常浓烈。舞台此时处于布置的状态,硕大的幕布、绚丽的灯光、环绕的音响以及各种不可或缺的设备正在进行紧张、忙碌的调试,现场一片嘈杂,这让我心里感觉到极度的不安。如此大的礼堂,彩排又会有那么多的学生和老师,到时候情况势必会相当复杂,以目前的安排真能做到万无一失吗?
怀着这样的念头,我朝着幕布后面走了去,我必须要亲眼查看每一间更衣室,每一个化妆间,甚至是卫生间和消防通道。
礼堂兴建已久,就算校方在根据时代需求不断的进行升级,但绝大多数的更新换代还是体现在软件设施上,墙体以及建筑格局绝不是能够轻易改变的,比如透气窗、比如垃圾排放口、又比如诸多镂空围栏等,这些都有可能被犯罪嫌疑人利用起来。
经过仔细的查看,总体上这座礼堂是不存在隐蔽盲区的,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卫生间和垃圾排放口。两个卫生间处于师大南侧尽头,而垃圾排放口又毗邻校园围墙,犯罪嫌疑人很容易从校外那一片巨大的梧桐林里面翻墙进来,而一层镂空的围栏又很容易攀爬,甚至垃圾排放口都能轻易让人摸上二楼,看来要叮嘱李剑多多注意这里才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到礼堂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不光包括了参加晚会彩排的老师和学生,还有以闫肃为首的一众校领导。本着重视和慰问的目的,他们一群人在进入礼堂的第一时间便去了幕布遮挡的后台看望参演人员。当然,我的便衣同事们,也在此时分散了出去,游弋到了选定的位置和人群当中。
“疯子,保卫处的人都被安排到了礼堂的外面,彩排现场全都是我们的人。两名女同事已经将桑雪严密监视、保护了起来,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李剑把我拉到角落,悄悄跟我说了几句。
“除了我跟你说的两个卫生间以及垃圾排放口之外,其他的没有了。”
“放心吧,我已经反复跟楚致远强调过了,那里时刻都会有人的。不过有一点你必须清楚,由于校保卫处的工作是三班倒,不可能将全部人都集合过来,所以人手相对还是有些紧张。”
“三分之一,那也就是八九个人,守住两三个地方应该是足够了,但愿今天能够抓到凶手吧?”呢喃一声,我将目光望向了窗外的远处,随着太阳的最后一抹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一层薄雾从远处席卷了过来,一点点蚕食着包括师大在内的整座城市。
等待,总是漫长的,在我第二十次看过表之后,偌大的礼堂终于安静了下来,闫肃一步步走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