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物都是如此,一个个摘列出来,似乎都是单独存在的,可若捅开了那层窗户纸,找到那根隐藏的线,就会发现一切都能合理的串联起来。
流浪儿不止一次在我的视线中出现过,如果他们真是被杨光所操纵的,那的确会成为他积累大量钱财的渠道。毕竟那不是一个孩子,仅已知的男孩儿就多达四个,那我所不知道的,会不会更多?
不同于其他的乞讨者,残疾儿童更容易唤起人们的同情怜悯之心,每个心地纯良之人都不希望他们早早便被这不公的命运和残酷的现实所折磨。如此一来,就会给予最大程度的关怀和帮助,金钱就是最直接的途径。
因为,我们都曾是个孩子。甚至在长大之后,还经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寻找着失去的童真。
还有,当初我和李剑救济过的那两个小女孩儿,会不会也是杨光敛钱的工具?
如果是,她们的演技真是可怕。
如果不是,她们又去了哪里?
这些天,为何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思绪翻飞,我感觉内心中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悲哀和沮丧,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到底还隐藏着多少未知的罪恶?
答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杨光完全满足幕后黑手的全部条件,一切征象都表明他在驱使着残疾儿童犯罪。
我记得很清楚,在第一次前往火锅店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两个小乞丐,他们一个瞎了双眼,一个没了双脚,彼此扶持着蜷缩在寒风中,向路过的人们索求着在黑夜中生存下去的希望。我留下了十元钱,曲冉选择了视而不见,而杨光在去买回热气腾腾的包子之后,又留下了一张老人头。
当时看来,这是善举,这是品德,可此时回想,那其实是一场戏。戏的主角不光我、曲冉和杨光,还有张初云。那晚的火锅店生意爆满,可我们进去之后却腾出了一个包间,我以为是曲冉所为,现如今回望,十有八九是那两个小乞丐通风报信儿的,缘由自然是杨光借他们之口让张初云明白我警察的身份。
否则,何来“公家庙里的佛”一说?
否则,为何那么巧腾出了一个包间?
曲冉是聪明,且能言善辩,但怕是还没到三言两语便将一桌客人驱离出去的地步,即便使用了免单来作为交换。而她之所以没有说透,一来是她知道是杨光提前通知了张初云,至于是否也知道小乞丐的事情,还需要进行调查核实。二来,我是她带去火锅店的,腾出间包房让她赚足了面子。
当然,在这之前还有一个疑点,就是曲冉提议去火锅店吃饭的时候,杨光曾表现出过抗拒,其实是怕我知道他和张初云的关系。
到了孔荷案的时候,校保卫处的人曾在礼堂抓到了两个流浪儿,他们一人少了条胳膊,另外一人则是没了鼻子和耳朵,经盘问得知他们是去偷东西的,可此时去梳理,这完全就是一派胡言。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破坏案发现场!
由此可以推断出来,孔荷是顺着弃用的垃圾道下到一楼的,两个流浪儿的真正目的就是抹除那里的痕迹。不管最后我们能不能发现,至少当时都扰乱了我们的视线,给了杨光从容善后的时间。
最后,养老院的人说过,两个流浪儿曾在唐松和林冬身死后两次摸进了养老院。偷钢筋的确是个合理的借口,可他们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寻找那双带血的筷子,授意他们这么做的人还是杨光。
去火锅店时的“偶遇”,孔荷案之后的现场破坏,都是合乎逻辑的,我真正感觉矛盾的是养老院这里。
张平衣服上的血色指纹被完整提取到了,这就意味着找不找的到那双竹质筷子都无济于事了。既然如此,杨光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两次派流浪儿前往养老院呢?这根本不合理,完全是说不通的?
“莫非,这其中还有着其他隐情?”盯着疑点记录思索好半天,仍旧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得已我只能暂时放弃,“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找到杨光,只要找到了他,那么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杨光,现在应该跟那些流浪儿在一起吧?
在我先后去见张初云和顾平的时候,李剑已经将排查网撒开了,与此同时刘法医以及市局技术科的同事们,也都对检材进行着加急鉴定和比对。当我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一切也都有了结果。
首先,张平衬衣上的血色指纹与碳酸氢钠溶瓶子上的完全一致,可以确定跟张平做交易的人就是他。
其次,高洋去养老院调查有了结果,苏沫的外公,的确在那里住了很多年,不过使用的是化名。
再者,养老院没有苏沫外公过世的记录,走访得知他是突然离开的,时间正是师大和养老院签署共建协议的时候。
由此可以断定,那晚冒充门卫的人,就是苏蝉衣。也就是说,当年他并没有死,而是导演了一出偷天换日的好戏。
最后,从张初云家提取到的毛发,正在与杨光宿舍的提取物进行加急鉴定,很快就会出结果。
在告知我上述情况的同时,李剑也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