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法医,难道你会觉得电话号码是随机选择的?”张初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当然不会。”我摇头,“其实变更软件并没有什么值得深追的,毕竟那种东西从网上很容易弄到。我真正好奇的是IC卡电话号码,你们究竟是怎么弄到手的,或者说是怎么知道钢厂私有的那几部电话内情的?”
“张平。”
“我明白了。”张初云的话,让我捋顺了一些想不通的东西,“张平是建筑队的人,他的工作并不仅仅是送渣土,还要运输钢筋等施工的必需品,经常跟钢厂接触,自然会知道一些内幕。”
“没错。”张初云点头,“杨光当初负责跟施工队接洽,因此结识了张平,加上二人都嗜赌如命,所以走的很近。钢厂私属的那几部电话,就是张平透露给他的,同时还教过他怎么赚取施工材料的差价。”
“云姐,我想再问你一遍,那天晚上跟孔荷在一起的,真的是你?”我对这点还是有着忧虑,因为按照现场痕迹来推断,站在孔荷背后给她纹身的人应该很高,这似乎与张初云是对应不上的。
“许法医,我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法律,但也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杀人我都能如实交代,这些还会编造吗?”
“也是……”张初云的这句话让我无从反驳,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就是有点儿不踏实。或许,真是我想多了吧。
“许法医,第三个案子我已经交代清楚了,还有什么疑问吗?”此时的张初云,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为什么如此平静呢?”我心中如此嘀咕着,这太不符合逻辑了,一个人究竟要有多强大的内心,在这个时候还能表现的云淡风轻。
盯着张初云的眼睛看了好半天,我依旧无法解开心中的疑惑,可偏偏她所交代的一切,都是能够与案情衔接起来的。这也就意味着她说的就是实话,但为什么总是给人一种案件背后另有隐情的感觉呢?
“云姐,那我们就说说第四起案子吧?”左右都是想不通,那倒不如继续审讯,或许接下来会找到什么破绽。
第四起案件:
张初云在跟孔荷交往过程中获知的内情,让杨光惴惴不安,他猜测自己的罪行已经被几名学生完全掌握了,因此必须尽快杀掉他们。
而这,就是他们越来越急的原因。
三起命案接连发生,已经让整座师大风声鹤唳,这在无形中给了杨光极大的压力,想要在师大附近杀人,几乎已经成了不可能。
于是,他便将作案地点选在了外面。
比如,U形弯道那里。
当然,这也是有着深意的。
伪装的电话号码,是从张平那里弄到的,杨光很清楚一旦警方开始调查,这些号码就极有可能成为突破口。
而偏偏张平嗜赌如命,同为赌鬼的杨光明白,一旦张平有所察觉,那么就会以此来要挟自己,这种要挟很可能会是无休无止的。
有着这样的担忧,加上想要在师大周围作案的难度巨大,因此他便想到了将张平拉下水,协助他杀死唐松。
人各有志,相较于其他人来说,唐松的志向很简单,毕业之后留校。
留校,是一件说简单也简答,说困难也困难的事情,在确保自身符合要求的情况下,唐松也尽可能挖掘能借助的外部条件。
比如,跟学校一些领导攀附上关系。
一名学生,想要直接从校领导身上打开突破口显然是极具难度的事情,于是他将目光放在了平日更容易接触的人身上。当然,这样的人还需要满足另外一个条件,那就是有着能帮助他的后台。
选来选去,唐松将目标锁定为了杨光,一来他是导员,日常当中接触会比较多;二来杨光当时负责项目施工的事情。在当下的社会中,大多数人的看法都是没有特殊关系是无法获取到这种美差的。
可唐松没有料到的是,他处心积虑的接近杨光时,对方也在算计着他。
那天晚上,杨光以心情不好为由将顾全约到了火锅店,主要的目的就是让顾全来给他做不在场证明。
翻转羽绒服,是早就约定好的信号,当张初云于八点钟离开火锅店之后,杨光也假意酒醉示意顾全返回宿舍。
在返回师大的路上,杨光故意吐了顾全一身,在为自己稍后离开设局的同时,也将另外一个信号释放了出去。
告诉暗中藏匿的流浪儿,可以去通知唐松了。
据唐松的室友说,他是在晚上打篮球时外出的,手机没有通话记录,很显然是跟其他人见了面。当时我们怎么都排查不出这个人,如今疑问总算是解开了,是流浪儿偷偷潜入师大做的这一切。
唐松离开校园的时候,杨光和顾全也回到了寝室,在将杨光照顾好之后,顾全便去二楼洗漱间清洗带有呕吐物的衣服。当他清洗完毕返回寝室,杨光屋子里面的灯已经黑了,并且门从里面锁上了。
其实,那个时候杨光已经顺着窗户离开了宿舍。外面被遗弃的车棚,为他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