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的时候,我曾经被秦培华的那番言论深深震动过,因为无论犯罪过程还原还是推导结果都超出了痕迹学和犯罪心理学的范畴。
或者说,仅仅凭借上述两种学科,是无法将犯罪嫌疑人本身以及作案过程剖析、还原的那么清晰合理的。
当时我曾经注意到秦培华多次看过手机,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是在照搬别人的话来说给我听的。也正是了解到了这一切,所以当接过手机的时候,我心中才充满了好奇和猜想,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会对刑事犯罪如此的了解,又是什么人仅仅通过观看照片和图像,便能洞悉到隐藏在犯罪现场的一系列不为人知的细节。
犯罪嫌疑人为男性、左撇子、年龄在40~50之间、身高163~168cm、身躯羸弱、脸部清瘦,且受到脱发的困扰。与此同时,还大概率患有肠胃方面的疾病。这些诸多得到现实印证的细节特征,对面这个人又是怎么推导出来的?
怀着巨大的疑问和期待,我打开了秦培华的手机,看到聊天儿记录的同时,也被对方的头像吸引住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稍稍年长于我的男人,大约在三十岁左右,他长的不算多么帅气,可那笑容却会给人莫名的亲切感。
我有种感觉,这是个“十分可怕”的人,因为他的笑容会让人本能的放松戒备和警惕,进而产生无理由的信任感。
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能如此轻易的影响到对方心理,这种能力或许跟与生俱来的特质有关,但更多还是源自于后天的锤炼。
我敢肯定,他一定从事与刑事犯罪相关的工作。
而且,这方面的造诣绝对是登峰造极的。
对自己的直觉,我从来不会怀疑,不过具体是不是,还是需要去求证的,恰如我要请教的那些问题一般。
“我和秦支在一起,请问您是谁?”这是我发出的第一条信息。
对方似乎患有手机依赖症,否则不会秒回信息,要知道这个时间,可是绝大多数人在上班路上游斗的时候。
“你用的是秦哥手机,当然跟他在一起,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们此时应该在行驶的车上对吧?”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对方发了一个笑脸,继续道,“而且无论是秦哥还是你,现在都心急如焚,没错吧?”
“没错。”我承认,但必须弄明白他为什么清楚这一切:“你究竟是怎知道的,能说说根据吗?”
“其实这一切都是你告诉我的。”
“我告诉你的?”
“是的。”他继续发着信息,“如果不是特别着急的话,秦哥不会让你来跟我对话。因为就算你我之间有着他这层联系,但严格来说我们并不相识,对话成功的把握自然也就不如他来找我更大。然明知道成功的概率不同,你们还是选择了较低的一种,说明有些事情你们等不及了。”
“还有呢?”此时,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对方的可怕。
“我之所以说你们在车上,是因为你发的信息里面有着错字。通常与陌生人联系的时候,人都会小心的斟酌措辞,尤其是在求助于对方的时候,更会尽最大努力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就拿你来说,将心中思量已久的话编辑为文字之后,是一定会校正一遍的,饶是如此文字中仍然出现了错误,那就只能说明一点,你所处的环境不稳定,有不可控的因素影响着你的主观行为。”
“如果可能,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我再一次对他产生了深深的钦佩之感。
“我现在正好有点儿时间,问吧。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图。”
“不耽误你上班儿吧?”客气话,还是要说一说的。
“刚下班儿不久,稍后去吃晚饭。”
“你在国外?”
“是的。”
“那我尽量从重从简。”说罢,我将心中的诸多疑问抛了出去。
“对这起绑架案,你是怎么看的?”他不答反问。
“有预谋的。”这一点,是我在找到嫌疑车辆之后确定的,“嫌疑人使用的车辆是提前停在酒店车库之中的,这说明他知道我们会来到香城,会住在那家酒店,从而提前布置好了一切。”
“没错。”苏图认可了我的话,但同时也提出了疑问,“现在回想一下,你和女朋友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前往香城,酒店又是什么时候定下的?”
这个问题,我得好好回忆回忆:“香城是我一直都想来的地方,但真正确定此行的决定,还是在领完结婚证的那天。”
“之前你有前往香城的确切计划吗?”苏图继续问我,“或者说,在之前你就此事与女朋友商量过吗?”
“没有。”这点我必须承认,“我说过,香城是我向往的地方,但越是如此,往往越是难以成行。”
“人的任何行为都是有迹可循的,你不会无缘无故的下此决定,这当中绝对存在某种被你忽略的缘由。你再好好想想,领结婚证的那天,是不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