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镇的地形,在某种程度上跟张庄有着一定的相似性,不同的是杜晗家没有如孙麻子一样在半山腰上,而是在那一片老旧的住宅区当中。&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由于老人明确的指认过,所以我和秦培华很容易便找到了这里。
房子看起来的确是有了些年头,但因为修缮得当,所以并没有那种破败的感觉。相反因为壁雕、桃树、大黄狗的存在,营造出了一股慢节奏的平静感。置身于此,不仅让人感觉时间在变缓,内心的焦虑也正在淡去。
大黄狗匍匐于影背墙壁雕下面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随着我们的脚步睁开了眼睛,而后发出了低沉的警告声。
“谁呀?”院子里声音响起时,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也由远及近的传来。
这是一位年约六旬大娘,或许是常年劳作的原因,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沧桑感,在略显佝偻的身躯坠衬下,使得脚步很沉重。
她应该很少见到外人,因为脸上闪现疑惑的同时还夹杂着戒备,仿佛很害怕我们会介入她的生活一样。
这让我很是不解,在我的认知当中,偏僻之地的人们都是淳朴热情的。可眼前的大娘还有刚才那位老大爷,看见我们的第一反应却都是浓浓的戒备,这似乎是有悖常理的,也是值得人深思的。
“大娘,请问这里是杜晗家吗?”
“谁?”大娘似乎有些耳背。
“杜晗。”秦培华不得已加大了音量。
“你们,你们是谁?”这次大娘听清楚了,可脸色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惊恐之中夹杂些许痛苦。
“我们是她的朋友,过来想打听点儿事情。”
“你们走吧,这里不是杜晗家。”大娘直接下了逐客令。
“大娘,我们刚才已经问过别人了,这里就是杜晗家呀?”秦培华不死心。
“你们……”大娘欲言又止。
而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随后有人喊道:“谁呀,能不能让人清净会儿了?”
“你们跟他说吧。”大娘转身而去。
“你们是什么人?找谁?”
声音入耳,那人也从影背墙后面走了出来,这是个身材肥胖的老年人,看岁数应该和大娘相差不多。
年岁相仿,然两人的状态却是天地之别,大娘的脊梁像是被繁重的农活压弯的,而眼前之人的一身肥膘更像是好吃懒做的日久养成。尤其是那张红光满面的脸,与江鱼镇尚显清苦的环境格格不入。
“您是杜老犟?”秦培华试探的问着。
“嗯?”老头儿的脸在此时猛然一沉,很是不悦的说道,“从穿着打扮来看,你们应该是城里来的吧?”
“是的。”
看到秦培华点头,老头儿的语气中有了几分讥讽之意:“我以为只有我们这穷山恶水之地的人不懂礼貌,原来城里人也不过如此。”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头儿从出现就没有过好脸色,因此秦培华也有了些火气。
“我什么意思?”老头儿冷笑,“有直接称呼人外号的吗?”
外号?
我一愣,转念间便明白了,原来杜老犟并不是杜晗父亲的名字,而是一个不雅的外号,也难怪他会生气了。
“那您怎么称呼?”我赶紧圆着场。
“杜魁梧。”
杜魁梧?
我又是一愣,先不说这名字是俗是雅,根本就跟这老头儿沾不上边啊,远没有杜丰满、杜肥胖之类来的贴切。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我家做什么?”老头儿的面色愈发不善了起来。
既然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绕弯子了:“杜伯伯,我们是杜晗的朋友,想问你点儿事情?”
“谁的朋友?”
“杜晗。”
“谁是杜晗?”杜老犟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可那张脸已经变得阴厉起来。
“二丫。”秦培华的语气冷漠了几分。
“不认识。”杜老犟终于翻了脸,“什么他妈的二丫,还北京烤鸭呢?滚滚滚,赶紧滚。”
“杜伯伯……”我上前要阻拦他关门。
“狗子。”杜老犟是铁了心要把我们撵走,连那条大黄狗都喊了过来。
说是看家护院也好,说是狗仗人势也罢,总之刚才还憨态可掬的大黄狗,此刻亮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说人家都是远来的客人,就不能和气点儿说话?”这个时候,大娘闻声走了过来。
“和气?”杜老犟冷笑道,“我没拿棍子已经够和气了,你们走不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先回去,我跟他们说。”大娘劝阻着杜老犟的同时,一脚踹在了大黄狗身上,“滚一边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