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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离微微挣扎了几下欲起身，吃痛的眸色里荡起圈圈起伏不定的涟漪，没想到甄太后会如此快地动手，“太后，这是……”

“以娄夫子的聪慧，难道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吗？”甄太后背起了手，缓缓地踱至苍离身侧，“在哀家所坐的席位上安置的香鼎里，除了焚燃着的麝香，还添加上了些什么，夫子应该最清楚不过才是？”

苍离稍稍吸气，微阖的眼眸再次睁开，散透的紫光凝集到了一起。她当然知道自己在里面掺和了些什么，但单凭区区的它，便要把她置诸死地，未免太过荒谬了吧！除非甄太后那是另有图谋。

“伽南沉。”甄太后转头过来，以俯瞰之态睨视着脸上波澜微起的苍离，敛起的丹眸里得意之色明了，“哀家猜得没错吧。”

苍离微敛痛色，挣扎开侍卫那扣住自己肩上的手，虽跪着，但神色中的不卑不亢凛然而存，“太后娘娘认为微臣在香鼎中添入伽南沉，欲谋害凤体，那实属冤枉。医书有曰，伽南沉又名伽喃香，乃属沉香一类，吸入少许，乃有助于纾解疲倦，何来害处之言？且香鼎中焚燃麝香，纵使其中混有伽南沉，也不足为奇。倘若太后仍旧笃定添入伽南沉乃有谋害之意，但后宫之中人多繁杂，混水摸鱼之事久治不绝，残存剩余不少，为何却要一口咬定是微臣所为？此事上，如果太后要惩治微臣的管治不力，臣心悦诚服，但欲以莫须有之罪罔盖于臣之身，微臣宁死不服。”

“好一个‘宁死不服’，娄夫子的话铿锵有理，都把哀家给说下去了。”

的确，甄太后心中对于此时此刻仍旧能够保持处变不惊的苍离，大为赞赏，但更让她肯定的是，此女子万万不可留。

她稍稍低首，挨近苍离，微敛的丹眸恍惚间似乎染上了些血色般的腥红，“夫子说的不错，伽南沉确实具有纾疲解劳之用，但错就错在，它混与麝香同燃，却反其效用，危害于微。且，夜宴席上，香鼎如此之多，但唯独哀家的鼎内混有伽南沉，难道这只是碰巧之说？至于夫子所言的，后宫人杂繁多，混水摸鱼之事常有，只可怪夫子失责而不可归罪于谋害，是吧？”

甄太后特意压低了妖媚的嗓音，阴险冷煞缭绕而至，“其实，哀家本来也有所顾虑，怕单凭哀家的揣测，而错怪了夫子你。但料想不到的是，昨晚意外获知的一条线索，竟足以证明夫子与此事脱不了关系。不知夫子猜到哀家发现了什么吗？”

听罢，苍离那仿若未皱的褐眸里泛起了阵阵骇色，“发现”二字足以把她的心弦绷紧而濒临骤断的边缘，甄太后查出了些什么吗？

看到苍离眸里霎时的惊色，便以为那是心虚的表现，甄太后心里着实舒畅了不少。

昨晚，宴会过后，她便对殿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着实怀疑不少，皆因那一系列的事情确实碰巧得让人难以置信。她选择不把北宫毓臻封为雍王妃，那是她那时候瞬刻之间决定下来的念头，而只那么一转刻间，皇帝婴雏便拟好诏书把毓臻许婚与婴晚，不得不惹人怀疑啊！

回到寝宫之后，心有不甘的甄太后秘密勒令麾下的人探查究竟。本来，对于香鼎中的熏香并不留意，但恰巧的是，雍王爷婴昱向来对伽喃香这类沉香反应过敏，于是便查出了香鼎里的倪端。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些什么，也不能推断出这与婴雏有何关系，但再经一段细心的探察，顺藤摸瓜，竟发现原来这一切大有可能都是殿上的娄夫子所为，甚至有办法导出如此精彩的一出戏来让她打消立北宫毓臻为王妃的念头。

如此聪慧且有心计的女子，如何叫她甄紫瑢不提防啊？况且以娄苍离与婴雏的关系，他朝一日，她会被此两人所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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