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乐皱眉,也怪自己贪心,将李常喜那里的紫河车全都搜罗来了,这些是还没有做成元宵的,看起来有些恶心。
她犹犹豫豫,不知该怎么说,大夫人却已经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紫河车。”不过是美容养颜的东西,就是血腥了点,长乐也太胆大了,这东西都敢吃。随后,她笑着对罗妈妈道:“除了这个,在别人的房里,就什么都没有搜查到吗?”
她明明让人埋下了七个小木人,不会一个都搜查不到吧?
罗妈妈道:“连院子里都找了,什么都没有。”
大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难看。
罗妈妈顿了顿,看了一眼众人的脸色,道:“这紫河车里面,还有些别的——”
老夫人皱眉:“什么?”
罗妈妈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看的大夫人,道:“回禀老夫人,是菟。”
“菟?”李萧然堂堂丞相,哪里见过这种长在田间地头上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李未央慢慢勾起唇畔,李常喜的脸上却露出惊讶的神情,这是怎么回事?
罗妈妈上去,利落地扯开了那团肉,众人便看到其中一靛青色,李萧然皱眉,道:“究竟是什么?”
“这是一种毒草,地里的庄稼一旦被它附上,就会颗粒无收,所以被称为菟。”罗妈妈的脸色有点阴沉,她在内宅大院呆的久了,什么肮脏东西都见过,本以为李家是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的……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李萧然面露疑惑,“有什么用处?”
李长乐连忙道:“这紫河车是五妹送给我的——”
李常喜见情形不对,不由道:“大姐,我可没在紫河车里放这东西……”
李长乐瞪了她一眼,李常喜的确没有放,可自己嫌弃紫河车的味道太腥,便悄悄找了宋大夫,他说只要开了去腥的药草放在里面就没问题,所以她实在道:“不过是宋大夫建议我放了一些除腥味的药草。”
“父亲,菟可不是药草,而是害人的毒草,我在平城的时候听过一首民谣,十年干旱九年洪,我家盛饭还用桶,一朝田里长了菟,全家只能吃泥土!你说这菟,是不是很毒很厉害?”李未央突然道。
李萧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毒草的破坏力,比洪水猛兽还厉害?”
李未央点头,道:“比洪水猛兽要厉害得多,所以民间的百姓都很厌恶这东西,而且,它也没有除腥的功用,所以,大姐,你是不是误会了?”
大夫人突然意识到不对,她脸色一沉:“未央,你不要信口雌黄!”
“你住口!”李萧然呵斥道,随后他皱了皱眉,“长乐,你为什么要把这东西弄进府里来?”
“我……我……我真的是听了那宋大夫的话要去除紫河车的腥味,又哪里知道什么用途?”李长乐美目中有了一丝惊慌。
“大姐,上次你不是果断地说过,自己读过医术,那你怎么会不知道,菟是害人的,而不是什么去腥的药草呢?”李敏德的声音请冷冷的,在大厅里面响起。
李敏峰皱眉:“三弟,世间药草千百种,你大姐也不可能什么都认识!是非曲直,找宋大夫来就是!”
宋大夫是专门为李家看病的大夫,在李家足足呆了三十年,他的话,自然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李萧然立刻派人去请宋大夫,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宋大夫身体不适,告病回乡了。
从始至终冷眼旁观、一言不发的四姨娘冷笑,宋大夫替李家看病,每次都是收诊金,这次三小姐出手大方,一次性就给了两千两黄金,不要说这辈子,下辈子都够用了,这老头自然会告病还乡了。
三小姐这一次,实在是太狠了。
李敏德乌黑的眼睛闪过一道亮光:“大伯父,请其他大夫也是一样的。”
这时候,老夫人开了口,道:“就请我的大夫来。”
老夫人用的是沈大夫,沈家从她小时候开始,就一直照顾她的日常饮食和生活,到如今这位沈大夫,已经传了两代了。沈大夫匆忙赶来,李萧然吩咐人将菟拿给他看,他皱眉。
李萧然道:“这个可能去除腥味?”
沈大夫理所当然地摇头:“菟是毒草,说要去腥味,实在是闻所未闻。”
李未央唇畔划过一丝冷笑,脸上的神情却透露出十分的惊讶:“这怎么会,大姐干嘛要将毒草藏在紫河车里面?”
沈大夫皱眉,嘴巴动了动,似乎很有些不好说的样子。
“那还用说吗?既然不是用来去除腥味,就是怕被人发现,才特意藏起来的!毕竟,谁会想到菟就在紫河车里呢?”李敏德素白的脸,乌黑的眼,笑容一起,就如有了极致灵动的轮廓。
“就是啊,毒药怎么可能治病呢!要说毒,其实菟比砒霜还毒,很显然,菟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救人的,既然不可能救人,那……”李未央眨巴眨巴眼睛,话之说了一半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