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然面目凝重:“老夫人,不可以莽撞行事。”
老夫人面色不变:“这种没脸没皮的小贱人,难道你还要留着她给我们丢人现眼吗?”
李萧然咬牙,心中也是恨透了李长乐,可是有些话他不能不说:“老夫人,刚才三皇子已经向我许诺,三年后会迎娶长乐为他的侧妃。”
“侧妃?”老夫人冷冷地重复了一遍,随后道,“亏他说得出口!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夫人刚死,他就迫不及待跑到李家来打你的脸面,你还真的允诺他不成?!他是皇子,轮不到我处置,长乐这个小贱人,我总归是管得了的!她今天非死不可!”
李萧然着急地上前一步,低声道:“老夫人息怒,李家向来门风严谨,竟然出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我又何尝不心痛?!可是我们也要为大局着想,若是一个拓跋真,我还不放在眼里,可是刚刚,宫里派人传了口信出来。”
老夫人一下子皱起眉头:“武贤妃?”
李萧然点了点头,目光凝重道:“是,武贤妃派人送来了一块玉佩,说是权作定亲之用,等三年孝期一满,便请陛下赐婚,将李长乐许给三殿下做侧妃。”
老夫人原本就是担心三年后的状况,更担心留着李长乐会生出无限流言蜚语,听了这话,她缓缓坐下,道:“她倒是精乖得很,娶了李长乐,对我们有了交代,又拉拢了蒋家,哼!”
李萧然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从来就不看好拓跋真,更加没打算将女儿嫁给他。现在闹出这种事,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关着李长乐,等丧事一了再处置她,或杀或让她出家,算是全了名声,谁知武贤妃突然派人送来了玉佩,这就要另作打算了。若是他坚持不肯,非要杀了李长乐,便得罪了武贤妃,事情反而变得严重了。
“我知道您生气,可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杀了她也无济于事,不如——”
老夫人却不是这样想的,自己要杀李长乐,自然是结下了嫌隙,这样的人留下,将来恐怕后患无穷,更何况武贤妃和拓跋真理亏在先,纵然驳了他们的脸面,李家也并不畏惧。
李萧然继续道:“还有,我那个大舅子——马上要回京了。”
老夫人眉头一动,随即猛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李萧然的神情显得有几分不同寻常:“蒋旭,不日就要回京述职。”
老夫人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蒋旭是蒋国公的嫡长子,封征西大将军,镇守西疆,他已经有十年不曾回京,如今却突然回来,只怕来者不善!她猛地站了起来:“他回来做什么?!”
李萧然轻声道:“暂时还不知道,只怕是和蒋柔和魏国夫人的死有关系。”
老夫人手中的佛珠啪的一声,竟然被她硬生生掐断了线,佛珠一下子咕噜噜地滚了满地,那声音像是落在了李萧然的心上,令他极为难受。
“老夫人——蒋柔的死,蒋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次,只怕是来兴师问罪,若是这时候闹出了长乐的事情,李家和蒋家的局面必定是雪上加霜了,我们暂时还不能和他们翻脸。”
老夫人慢慢重新坐了下来,仰面看着头顶上的画梁,长长叹了一口气。一个武贤妃,她还不放在眼里,可若是加上整个蒋家,这事情就要从长计议了。蒋旭一向很钟爱蒋柔这个妹妹,她突然死亡,蒋旭只怕早就怀疑了,若是李长乐再跟着上黄泉,蒋家还不闹翻了天!李家虽然已经是丞相之家,但若是比起根深的百年望族蒋氏,却没有多少胜算,更何况蒋家人手里握着兵权,怎么看都是李家吃亏。
这么说,李长乐还只能留着了……老夫人只觉得如鲠在喉:“那个小贱人,有胆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难道我们还得继续供着她不成?!”
李萧然沉默片刻,才慢慢道:“未免节外生枝,还是将她送出去幽禁起来。我们留了她一条命,蒋家问起来,我们也算有了交代,毕竟是她先做出此等胆大妄为的事情。”
大家族,即使私底下有再多的波澜,当着外人的面,却是一点痕迹都不能露,此事尤其关乎李家的名声,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老夫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就这么办吧。”
李萧然突然道:“原本这件事,我怕告诉您引得生气,所以就封闭了消息,不知道您是从何处得知?”若是李未央偷偷将事情告诉了老夫人,那她的心思就有些恶毒了。
老夫人冷冷道:“你以为这府里什么事情瞒得住我,不想想前几日你还对那小贱人和颜悦色,一转脸就把人关了起来!这不明摆着出事儿了吗?!糊涂!”
李萧然叹了一口气,连忙告罪,随后便吩咐人将李长乐连夜送到了山上的庵里面。
这一晚上,李未央倒是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起床后,白芷端来东西伺候她洗漱过了,她笑着和丫头们说了几句话,便打发她们出去,自己在屋子里写字绣花,等到了时辰,这才出去给老夫人请安。
赵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在门口拦着李未央,悄声禀报道:“昨儿个夜里悄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