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笑了笑,道:“殿下预备如何应对?”
拓跋玉的眼睛里慢慢闪过一丝冰冷:“这种妖言惑众的人当然不能继续留着,我已经吩咐人,明日一早上折子弹劾他,一定要想方设法逼着父皇将他赶出宫去。”
李未央闻言,不由自主蹙眉,这跟七皇子从前的做法一模一样,结果呢?皇帝十分信赖倚重尹天师,接到这个上奏,十分不高兴,觉得自己的大臣们是联合起来反对自己,便严厉斥责了当天上奏的三个大臣,罢免了他们的官职。正是因为皇帝的态度如此强硬,拓跋玉开始意识到尹天师在宫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无法轻易撼动。又过了三年,皇帝听信尹天师的话,彻底疏远了拓跋玉,完全根据尹天师的占卜来处理事情,朝廷政务逐渐掌握在了拓跋真的手心里。
七皇子的支持者,当时的罗国公为了改变这种局面,安排亲信臣子们一起聚在宫门外,匐伏跪下,放声大哭,他们宣称,要是皇帝不肯将尹天照驱逐出宫,就一直跪着哭下去,这种方法,照理来说是行得通的,因为众怒难犯嘛,但偏偏皇帝当时已经完全被尹天照迷惑了,听到官员们如此大哭,十分心烦,一来二去,终于把皇帝惹恼了,他下令禁卫军把在门口哭诉的官员四十二人统统抓起来投入监狱,,并且立刻派人去寻找那周天寿。”
李未央笑道:“那我等殿下的好消息。”
拓跋玉凝眸看了李未央一眼,终于笑起来:“你呀——”却不知说什么好,良久,只是轻声道,“后院我多顾及不到,你多保重。”
他曾经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将来李未央无需担忧,现在才发现自己很多时候都忽略了人心,甚至还要她的提点——他怎么还能信誓旦旦的说今后她再无忧虑呢?
李未央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温柔一笑:“殿下慢走。”
拓跋玉一走,便有一个少年从假山里头慢慢走出来,少年天生剑眉斜飞,鬓发如墨,有着清逸的春晓之色,眉目间光华耀倾城,尽管有这夜色为他掩去华美,却依旧让人一时拉不开目光,李未央却见他此刻一身的灰尘,不由失笑:“若不是知道你躲在这通道里,我还真要被你吓死。”
李敏德皱眉:“这人的暗卫也太无能了,若是别人躲在这里呢?”
李未央叹气:“除了你谁知道这条密道,少演戏了,你莫非是故意躲在这里好嘲笑人家的?”
“我哪有。”李敏德撇了撇一旁的赵月,赵月立刻拉了白芷退后十步远。
李未央回到李家两年以来,就看到李敏德一个劲儿地长个子,现在已经比她还要高,这让她不禁怀疑这小子吃了什么,再加上他比女人还要漂亮十分,更让她懊恼,若是自己有这小子一半的漂亮,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了。她皱皱眉,道:“现在李长乐已经不是大历第一美人了吧。”
李敏德没想到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略有惊异。
李未央笑道:“每次你上街都会捧回来一大堆玉佩香囊,羡慕死我了,李长乐这个第一美人的称号也该早点让出来给你。”
李敏德略微冷汗,道:“男子长得那么漂亮做什么。”
李未央笑了:“不管是男是女,有张出众的脸,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有什么不好。”
李敏德不开口了,李未央一瞧就知道他是生气了,不由上去戳了戳他的脸,道:“怎么这么容易生气!说正经事吧,你刚才在假山后面偷听,可有什么心得?”
李敏德冷笑一声:“你非要推七皇子上位吗?”
李未央摊手:“说服他真的很困难,这个人,太清高了,很多事情他明明知道却不屑去做,只不过,他的这种特质,也注定他干不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对我来说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
李敏德哼了一声:“我可不这么觉得,他那娘——”
李未央很是惊讶,道:“你这小子真是记仇,不过是点小事罢了。”
李敏德挑眉,你不记仇?你不记仇把人家德妃吓得三个月不敢出门?
李未央见他目光灼灼,才觉得自己心思被人拆穿,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当然,小惩大诫也是需要的。”
李敏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睫毛浓长得不像男子,黑眸像精雕细琢过的珍珠,叫人没办法说谎。
李未央却是毫无愧疚之心,反倒转移话题道:“若是换了你,又会怎么做?”
她并没有说清楚问的话,但李敏德却听懂了,他微微一笑,道:“若我是拓跋玉的话……听说陛下最近迷上了香叶冠,还特地赏赐了这种漂亮的道士冠给皇子们,只可惜所有人都束之高阁,包括那个将尹天照推荐给皇帝的三皇子,可见他从心底也是瞧不起道士的,这正是他的矛盾之处。若是我拓跋玉,我便会将这顶头冠带着上朝,横竖那冠十分精致小巧,用它还能证明对皇帝的忠心,何乐而不为呢?”
李未央笑了,这一回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