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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照引着皇帝进了内殿,周天寿才抬起头来,皱起眉头,心道这个老头子又要作什么鬼了?!可惜皇帝到里面说话去了,否则自己一定能知道!他不由想到,这老头子莫不是要向陛下进自己的谗言吧?!这么一想,顿时害怕起来,他向太监使了个眼色,随后快步走出了皇帝的寝宫,他打听不到,自然有人能打听到!现在陛下什么事情都是告诉莲妃的!哼!
内殿里,尹天照并不急于开口,而是摆弄了一会儿他的星盘。
“道长为我大历社稷,日夜研究星象,让朕无比钦佩。可是刚才听你所言似乎有所不妥,不知近日星空可有有利于我大历社稷的吉像?”皇帝表面上是问吉像,其实是问有没有凶像——因为刚才尹天照已经说了,他天寿不久,这不就是凶像吗?!
“我大历社稷,万世永固,根本不用看什么星象。”尹天照这句话回答得更巧妙,既是什么都没说,又是什么都说了,表示即使有凶像他也说不得。
皇帝婉转地说:“此话差矣,我朝社稷虽然万世永固,但也会有些小灾小祸。道长常看星象,若能预知祸殃,应及时向朕禀报,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朕不怪你。”
老道士眼睛转了一转,眼中露出针尖一般的光芒,诡谲地笑了,竟慢慢地抬起头来,像目光穿透了房顶一样看着星空:“陛下,若是你执意要听,贫道只好如实相告,不错,陛下的身上,很快会有大的灾祸啊!”
这时候,李未央正看着摇篮里翻来翻去的敏之笑。谈氏摇了摇头,道:“这就是个小猴子,刚好了没多久就开始闹腾。”
敏之腆着小脸,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就只是笑呵呵的。
“这孩子,真是没心没肺的。”谈氏无奈道。
李未央点了点弟弟胖乎乎的小手,道:“我看未必,他这是大智若愚呢,是不是?”
敏之听了姐姐的话,竟然开心地拍了拍小巴掌,看的谈氏都忍不住想笑,随后又担心起来:“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对敏之动手。”
李未央冷笑一声,道:“巴不得他们来呢!”
谈氏一愣,李未央却已经换了一副和缓的语气,道:“娘,你放心,我会让那些害了敏之的人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赵月进了屋子,低声在李未央的耳朵边说了两句话,李未央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娘,我有事情先出去了。”
谈氏点点头,李未央快步走了出去,一边向赵月低声问道:“捉住了吗?”
赵月笑道:“是,小姐。”
李未央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并不是进了房间,而是转身进了一间阴暗逼仄的屋子,显然是杂物间。一个身形高大的妇人被反手绑着,堵着嘴巴,看见李未央进来,她猛地睁大了眼睛。
李未央挥了挥手,赵月便将妇人嘴巴里的布条取了下来。
李未央仔细端详了这个妇人一番,才笑道:“原来是周妈妈呀。”这个女人一身青色棉布的衣裙,身上的背心是锦缎的,头发上没有戴什么发饰,只有一根看着很不起眼的木头簪子,然而一双眼睛却是很有神的,她一开口就道:“三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未央看着她的脸,然而周妈妈脸上半点都没有露出心虚的神情,她淡淡道:“周妈妈在四弟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么?”
周妈妈虽然被反绑着,却是一副无辜的样子:“三小姐,奴婢是奉了大小姐的命令,过来看看四少爷痊愈了没有,您瞧,奴婢还特意带了一碗人参汤过来,结果七姨娘说少爷太小不能喝,奴婢便只能原路带回去,可是不知被哪个莽撞的丫头,一下子全都撞翻了!”
说着,她用眼睛瞪着赵月,赵月冷哼了一声:“谁让你鬼鬼祟祟的,问话也不答!”
周妈妈冷笑道:“哎哟我的月姑娘,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人参汤奴婢本来打算带回去给孙儿喝呢,你突然间撞过来,奴婢一下子全洒了,这可怎么高兴得起来,你问话,我自然不回答你了!”
赵月生气,道:“胡说八道!我明明在后面叫你,你却根本不理我!”
李未央看着毫不将赵月放在眼里的周妈妈,盈然一笑,愈加显得眼中波光潋滟,竟然显得一室生春,周妈妈不觉眼前一晃,却听到光影中的那个人,清浅地道:“可搜查过了?”
赵月低声道:“回小姐,奴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异样。”
李未央闻言,脸上并不见什么发怒的神情,只是道:“这倒不急,我总有耐心让她说实话的。”
周妈妈面色上带了一丝嘲讽,道:“三小姐,奴婢可没有犯错,您这是要干什么?!”
李未央微微笑道:“周妈妈,很多事情,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何必在这里明知故问呢?”
周妈妈面色微变,看着对方冷冰冰的目光,她的脸上淌下了汗水,但她咬紧了牙,内宅的那些整治人的手段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她可不信李未央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只要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