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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真是好兴致啊。”李未央随意地走过来,面上露出笑容。
蒋月兰心头一惊,面上也迅速笑道:“只是和你四妹妹一起来看看三少爷。”最近这院子里一拨一拨来人看望,算不得奇怪或者逾矩吧。
李未央看了李敏德一眼,见他气喘的很厉害,微微皱眉,提高声音道:“外面的人呢?”
丫头们立刻进来,战战兢兢地看着李未央:“三小姐。”
“母亲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好好收拾下,千万别割破了手。”李未央淡淡地道,蒋月兰的脸色却越发白了。
丫头立刻过去收拾残渣,蒋月兰面上略略恢复了镇定,笑道:“我也该走了。”说着,便道,“三少爷,改日再来看你。”说着,便走了出去。
李未央语气温和:“母亲,我送你出去。”
外面的李常笑刚刚进来,却见到蒋月兰和李未央一前一后走出来,脸上不由多了三分惊讶。蒋月兰柔声道:“你三弟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咱们改日再来吧。”
李常笑的疑惑稍解,茫然地跟着两人出来。却见蒋月兰向花园的方向走,猜到他们二人有话要说,便笑道:“我出来久了,这就先行回去,三姐,你陪母亲散步吧。”
李未央点点头,目送着李常笑离去,转头看向蒋月兰道:“母亲有话要与我说么?”
蒋月兰叹了口气,她身边的丫头搬来了椅子,蒋月兰摸着椅子上的扶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说道:“我过门这么久,似乎还没有和你谈过心。”
李未央不由微笑,蒋月兰终究是蒋家的人,骨子里的好胜一日都不曾褪去,到了李家这两年,没少在背后作鬼,却都没有正面与自己为敌,一直躲在李长乐的身后,现在终于要站出来了吗?可是她也不想想,纵然她是后母的身份又如何,在李家,永远是凭实力说话的,她还真当自己多么高贵吗?
“不知母亲有何指教?”
“瞧你说的,依未央如今的身份,连我这个嫡母都要让你三分,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找你聊天罢了,你何必咄咄逼人,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蒋月兰一副难过的模样。
“未央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祖母交代我不少事,委实不敢耽搁——”李未央神色平静,并没有要陪蒋月兰叙情的意思。
蒋月兰突然笑了,细细打量李未央,道:“别的事?照顾三少爷吗?”
本是蒋月兰随口一说,听在李未央耳中居然听出别的意思来了,她微微一笑,目光盈盈地盯着对方:“敏德是三夫人故去之前托付于我,更何况他这次受伤也有一半是因为我的缘故。于情于理,我照顾他都没有不妥。怎么,母亲有意见吗?”
蒋月兰听了此番话,居然安静了下来,心中莫名地泛起酸来。
为什么,为什么最好的永远是属于李未央的?自己哪一点比不过她?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就要嫁给一个足够做自己父亲的男人,还要小心谨慎地去讨好所有人?为什么她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靠近喜欢的男子,反而要受制于人!
李未央也在看着蒋月兰,此刻阳光淡淡的照在她身上,依旧是华衣锦服,宛转蛾眉,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淡淡的高贵。似乎无论什么时候看见她,她都是这副美丽温柔的样子,她突然就想到了刚才蒋月兰所说的话,目中有一丝冷笑闪过。
蒋月兰十分的圆滑和老练,心中再柔肠百转,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未央,你无须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作为你的母亲,生怕你行差踏错,事先提醒你罢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渐渐瞧出来了,你们姐弟感情本就要好,这件事情以来,两人竟比以前更好了,这都是眼睁睁的事实。”蒋月兰忽然一转口吻,淡淡道,“可是你马上就到了要出嫁的年纪,总是和他在一起呆着多有不便,别人就是嘴上不说,心中也会怀疑,若是将来传出闲话来,多不好。”
她口口声声都是为李未央着想,若是没有刚才那一出,李未央或许还会觉得她是在好心提点,但现在么——一个心怀鬼胎的女子说的话,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纵然不妥又怎么样,谁敢跑到李未央的面前说什么呢?豪门大族哪家没有说不得的事情,谁若是敢来自取其辱,李未央也不介意送他们两个耳光。
她与敏德,光明正大,清清白白,从未有任何苟且的事情,何必怕人说呢?
李未央想到这里,不过冷冷一笑,道:“母亲多虑了,这家里恐怕除了母亲,还不会有人这样想。”
这话的确是真的,不管是老夫人还是李萧然,都觉得李未央是因为三夫人才对李敏德多加照拂,再者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比旁人要好,没什么好置喙的,可是蒋月兰看来,大概是因为她自己心中有鬼,也便格外的刺眼。
“我知道这些话你听不进去,但是作为姑娘家,行为还是要检点一些为好。从前我听说御史中丞家的小姐,就是因为和表兄过从甚密引出了好些蜚短流长,不得已出家为尼,未央,你贵为县主,将来有大好的前程,何至于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