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在这一瞬间,几乎怀疑对方是冲着自己而来,可是,她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若是真的冲自己而来,也不会随便去得罪孙家,因为孙将军手上握着兵权,而且素来为人耿直,最为疼爱这个女儿,她如此惨死,孙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不死不休地追查到底。
但如果对方不是为了自己而来,究竟是因为什么?孙沿君会和什么人结下仇怨,对方用这种可怕的手段去折磨她?不,这已经不光是可怕,简直是残忍的让人发指。
这时候,一直沉默看着的赵月道:“小姐,可不可以让奴婢瞧一瞧。”
李未央点了点头,赵月上去,重新掀开了锦被,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李未央站着一动不动,看着赵月检查着尸体,随后,赵月回过头来,道:“小姐,二少夫人临死之前,的确遭受过侮辱,而且,对方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将她的下体整个划开,手段极端残忍。”
李未央点头,道:“这些都是表面能看出来的伤痕,还有呢?”
赵月面色凝重:“从二少夫人的伤口看来,有凝结了很久的淤血血块,所以奴婢猜想,她的五脏六腑都受了伤。”
“什么意思?”李未央不解地道。
赵月咬了咬牙,道:“杀她的人,武功一定很高,不止如此,大概当时二少夫人为了保住贞洁挣扎地太厉害,对方打了她一掌,竟然震碎了她的内脏——”
李未央只觉得浑身发冷,孙沿君死之前,一定是痛得很厉害。她的双腿有一丝发软,勉强走到一边坐下,刘妈妈赶紧道:“郡主,您还是出去吧。”她是怕李未央吓坏了。
李未央沉重地摇了摇头,道:“柳儿,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给我听,要一个字不漏,从出门开始说。”
柳儿擦了眼泪,道:“是,奴婢今日随着二少夫人一起出门,到了梁家巷子,找到孙夫人所说的那位大夫所在的茗心堂。因为事先已经向那姜大夫说过,让他提前清客,所以我们到了那里,并没有闲杂人等。哦,不,有一辆很寻常的马车,当时那马车还挡了我们的路,小姐吩咐咱们家的马车停在他们后头,然后步行进了茗心堂。一切都好好儿的,看了病,那姜大夫确认了二少夫人是有了喜脉,她开心的不得了,当下就说要去净月楼买一些好酒好菜,回来和二少爷一起庆祝。所以咱们的马车没有回来,而是向着净月楼而去,谁知走到德胜门的时候,旁边的小道儿上突然涌出好多人——”
李未央抬手,阻止她往下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了,在一路上,或者是药堂里,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柳儿仔细回忆了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李未央皱眉,道:“你再好好想想,或者什么奇怪的人,也可以。”
奇怪的人?柳儿想了又想,道:“要说有什么奇怪,那就是咱们到的时候,那药堂的药童说姜大夫突然有一位贵客到访,说是要让咱们二少夫人再等片刻,二少夫人原本不太高兴,可还是答应等了。不多时,那房间里就出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然后二少夫人就被请进去了。”
“蒙着面纱的女子?什么模样?”李未央追问道。
柳儿仔细回忆了很久,道:“那女子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咱们二少夫人,差点把面纱撞掉了,她似乎要发怒,却不知道为什么一言不发快速离开了,的确是个很奇怪的人。”
“她身边可带着什么人?或者,她坐的马车有什么特别?有没有什么标记?”李未央下意识地觉得这个神秘的女子,一定跟孙沿君的死有某种奇特的关联,不由自主地问道。
柳儿摇了摇头,道:“她身边带着两名护卫,都长得很寻常,奴婢也没有仔细瞧,她的马车……就像是最寻常的那种马车,也不华贵,再普通不过了,便是中等富贵人家,也总有两三辆的。”
李未央慢慢道:“那她身上的衣裳呢?什么质料?”
柳儿苦思冥想了半天,她真是没有太过注意,现在想来,的确那女子有一点奇怪,赵月道:“你好好想想,别着急。”
柳儿正要摇头,却突然瞧见了李未央身上的衣裳,脱口道:“奴婢瞧见那女子身上的衣服,就像是郡主你这一身,很好很好的料子,穿在身上仿佛云彩一样轻飘飘的。”
李未央的目光变得阴冷,这衣裳的料子是香雏纱,一匹都是价值千金,只有京都一等一的富贵之家才能买得起,可是这样的人,却只坐着寻常富贵人家才会乘坐的马车,不是很奇怪吗?这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
李未央想到这里,突然站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