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只顾想着自己的心思,却没看到那婢女的神情,跨步走进了大厅。众人见到她,面上都流露出几分惊讶。之前在宫中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闻,这安国公主是石女的传闻传遍了大历,现在她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安国公主真是大度,居然将自己的嫁妆献了出来,真乃女子的楷模。”莲妃微笑着,满心赞叹的样子。
皇帝点了点头,仿佛那一日的事情从没发生过,笑道:“是啊,安国公主这一次可是为大历的黎民百姓做了好事。”
既然皇帝和莲妃娘娘都这样说了,也就是不介意之前的事情,其他人都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纷纷开口赞叹道:“是啊,安国公主真是高洁大义。”“对,公主实在是太了不起了。”“能娶到这样深明大义的妻子,三皇子殿下好福气!”一时之间,赞美之声纷至沓来。在大历一朝,石女向来被人看做不吉,可现在安国公主却获得圣眷,自然所有人都像是集体失忆了,根本想不起这件事,只顾着锦上添花。
这时候,突然听见朝阳王的小儿子,年纪不过五六岁的小男孩嫌恶地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父王,她身上好臭!好怪的味道!”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面色都变了。
朝阳王想也不想,低声斥责道:“黄口小儿,胡说八道什么!”
拓跋真皱起眉头,看着安国公主,不小心凑近了,的确会闻到一种……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来。
脸色最难看的人是安国公主,刚才这小男孩在女子们的裙子之中钻来钻去,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之前沈太医替她做过手术,叮嘱她十日之内不能同房,可她却迫不及待地和拓跋真圆了房,从此之后,她的裙摆每天都是湿的,皮肤甚至发生了溃烂,从前不会如此的……她以为这是手术的后遗症,难道那个沈太医有问题?!
安国公主绞紧了手中锦帕,迟疑片刻就一咬牙:“我有事必须先回府去了!”说着,她头也不回地快速飞奔离去,身后的人群之中隐隐传来嗤笑之声,她捂紧了耳朵,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这么大的人,难道还会尿裤子吗?”
“什么呀?你没有闻到她身上那股味儿!好臭啊,不知道熏了多少粉,还那么臭,真不知道三皇子怎么忍受她的!”
“对啊,这是怎么回事?她这失禁又是怎么回事呢?!”
“嘘,三皇子看过来了,可别叫他听见了!”
众人窃窃私语之间,拓跋真原本略带得意的脸色慢慢变得平静,这些人不明就里,显然以为安国公主是尿失禁,却不知道她是因为太着急与他同房才会出现这些手术后遗症……拓跋真明知道这一点,却并没有阻止她,甚至还暗中推动她这样做。从前是看中她的越西公主身份,可是从目前看来,这个女人的存在只会影响他的大业,最好是尽快消失。
马车上,赵月好奇地问道:“小姐,您刚才问安国公主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未央微笑道:“我听说,沈太医每天都会被请去为安国公主诊治。”
赵月突然以为自己想明白了,“啊”地一声,道:“难道那沈大夫动了什么手脚?”
李未央摇了摇头,道:“沈大夫不是我的人。”
赵月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开始有点想不明白了。李未央慢慢道:“那句话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随口一问?!”赵月瞪大眼睛,什么叫随口一问?
李未央微笑,看着窗外的明月,叹息道:“拓跋真大概是厌烦这个妻子了,所以想要让她自己慢慢死去,派了沈太医去替她诊治,还提醒她十日内不得圆房,但人都是这样的,总是太心急,拓跋真又在若有若无地透露出纳妾的意思,她自然不肯再等……现在出了事,拓跋真却是干干净净,安国公主自己却是要倒霉了。我么,不过是好心提醒她这一点而已,不要稀里糊涂做了替死鬼。”
除了灰奴之外,三皇子府中仍有密探,虽然接触不到核心的秘密,但是拓跋真和安国公主圆房这种事,安国恨不得宣扬的人尽皆知,所以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消息,会传到李未央的耳朵里也不奇怪,只是赵月却想不到,拓跋真竟然如此狠毒,明知道安国公主对他一片痴心,还毫不犹豫地要送她上西天。
“小姐,就让安国公主这么死去不好吗?这可不干咱们的事!”
“就这么死?不是太便宜她了吗?”李未央的笑容在月光之下带了一丝冷冽,“这出戏,缺少了她怎么唱得下去!她不是完全的蠢人,你说她知道了拓跋真的狠手,会不会发狂?到时候一定比她这么安安静静的去死好啊!你说对不对?”
赵月听到李未央说的话,心头越发迷惑起来。
李未央却慢慢道:“不必着急,等三天后大军出城,一切的秘密自然就揭开了。”
马车慢慢在李府门口停下,赵楠站在门口,一直静静等待着李未央的马车,见到她们回来,便跪倒在地,沉声道:“郡主,主子说了,从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