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子活泼,还有几分天真,但这话也正是众人心头所想。太子微微皱起眉头,不知怎么回事,他现在越发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旭王元烈的个性喜怒不定,所以他根本摸不清对方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举动,更加谈不上预先提防了。
元烈微笑了一下,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讽刺,口中却是寻常:“哦,难道周王不知道,郭小姐的脖子上挂着的是郭家的传世宝物么?”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看向了李未央的身上,果真见到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条十分美丽的项链,项链看似寻常,却垂着一颗翡翠白菜,绿叶白心,在白色菜心上落有一只满绿的蝈蝈,绿色的菜叶旁还有一只蜜蜂,颜色配的恰到好处,独具匠心。再仔细一瞧,这色泽、这造型,都是稀世珍宝啊。
郭夫人一怔,随即会意过来,面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不过,她心头也是十分讶异,这位旭王殿下,帮着郭家可不是一次两次。他到底图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喜欢上了嘉儿?!郭夫人心头突然有一丝不安,作为母亲,她会为女儿寻找一个稳定的,她了解的女婿,元烈和郭家从前并无往来,从交情上来说,就绝对比不上元英。毕竟元英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不像元烈这样难以捉摸。
这时,元烈唇边露出一抹浅笑,坏心眼地道:“这颗翡翠白菜在郭家可是传了百年,到今天,初步估计也估值一万两黄金了,刚才被裴小姐这一杯酒洒了下去,翡翠白菜必定受损,周王殿下这样大方,不如连这条项链也给赔偿了吧。”
一万两黄金?!周王的脸色刹时变得很难看,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挣扎着问道:“郭夫人,旭王殿下是在开玩笑吧。”
郭夫人看了一眼那沾上了酒渍的翡翠白菜,故意叹了口气,道:“这翡翠白菜可是我郭家多年珍藏的宝物,能够保佑全家平安,轻易不会拿出来的,要用最精美的蚕丝宝盒护着,若是被历代祖先知道不小心沾上了酒水这等污浊之物,我们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事实上,这翡翠白菜郭夫人一直贴身戴在脖子上,为了不想让李未央被人看轻,特意给她戴上的。在别人看来,如今也不过是沾了点酒渍,又有什么要紧,但权贵们喜欢玩玉的太多了,很多人甚至一块玉从祖父传下来,一直传到孙子这一辈,每个人都是贴身存放,一则辟邪二则养玉。要知道,玉这种东西,灵性最重要,养得越久越是有用,若是被酒污染了,还怎么保佑郭家上下呢?郭夫人就是这个意思。
周王的双眉紧皱,眼脸仿佛带了一层浓翳的阴影,尤不死心地道:“这……这怎么可能!”难道他要为了英雄救美而落入不可预测的境地中去么,他现在深深的后悔,若是当时自己没有多嘴该有多好。
郭惠妃在上头看着,却是弯起了唇畔。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周王,显然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
此刻,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未央开了口,道:“旭王殿下说错了。”
众人都看向李未央,周王却是松了一口气,就是说嘛,不过是一块玉佩,怎么就这么贵了!一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难道真的要他为了一点小事就倾家荡产吗?
谁知李未央面容上笼着一层薄薄的笑容,那笑本该是暖的,却带着隐然可见的抱歉:“周王殿下,实在是不好意思,从前有人出了十万两黄金来买这块玉的……”
她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说话却是十分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那意思分明就是,这块玉价值十万两黄金,你若是要为裴宝儿出头,便乖乖掏钱赔偿吧。可若是周王反口说不帮忙,这脸面也照样是丢尽了。
若不是亲耳听见,众人谁也想不到,郭家的小姐不言不语,竟是这么个妙人。明明是在挤兑周王,却是这么一张温柔的脸孔,悦耳的声音,而且神态还如此认真,叫人忍俊不禁。
元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接着,其他人便都跟着笑起来。康王元松年纪小,笑得罪夸张,几乎不顾皇室仪态,拍着桌子好像在打节拍,手舞足蹈得厉害,看着李未央的神情也是充满了新奇。在他们看来,这世上难得有如此有趣的姑娘,竟然敢当众给周王殿下使绊子。
周王脸色铁青,双眼怔怔地看着李未央,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裴宝儿整张面孔的神情都变了,她震惊地看看旭王,看看郭夫人,最后目光落在正一本正经说谎的李未央身上,心头火起,这几个人,分明是联合起来给周王下套子!她立刻道:“都是我不好,诸位何必如此苛责周王殿下……”
李未央突然站了起来,裴宝儿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做什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下真的不下心踩到了裙摆,一下子仰面摔倒,十分狼狈地坐在地上。李未央露出吃惊的神情,赶紧过来搀扶她:“裴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的表情十分关怀,动作也像是要来拉裴宝儿,可实际上却是一脚踩到了裴宝儿的脚面上,重重一碾,裴宝儿惊叫一声,裴皇后冷声道:“大庭广众如此喧哗,成何体统!”分明是已经不悦了。
刚才坐着看戏,如今看到裴宝儿吃亏才开口说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