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祥云郡主已经跌坐在了地上,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地步,原来那人许诺她只要巴图一死,就带她远走高飞,离开这该死的草原,她恨这里的人,这里的草原,还有牛羊马粪的味道。她想离开这里,回到那普普通通的生活之中,想要回到再也听不见巴图声音的父母身边,想要回到那人心爱的人的怀抱之中。
其实她知道那人早已经背弃了她,若非如此也不会现在再来找她,可这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父王已经放弃了她,没有人能救她,那么多封求救信发出去,等来的结果也不过是寥寥的几句安慰。她再也无法忍受巴图的暴虐和残忍,现在有一根救命稻草放在眼前,她又怎么不能把他当着藤蔓往下爬呢?她只是想要一个逃出升天的机会啊!刚才说了那一切,自己也觉得无比的可笑,便只能用膝盖抵着脸大哭起来。
李未央瞧她哭得如此的惨烈,不禁也觉得悲伤,她轻轻地走到对方的身边,拍了拍祥云郡主的肩膀,仿佛安慰一般地道:“郡主,若是你说出背后是何人指示,那我可以向大君求情,让他饶了你。”说着李未央看向大君道:“祥云郡主不过是受人挑唆,真正那个幕后黑手才是真正该死的人,大君你说是吗?”
按照草原上的规矩,背叛了丈夫的女人是一定要被点天灯的,这也叫倒点人油蜡,是一种极残酷的刑罚,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可是看眼前这个局势,若是祥云郡主什么也不说,那一切就会淹没在尘土之中,谁也不会知道那天晚上在祥云郡主帐篷的情人究竟是谁,巴图世子的死也会断了头绪,大君看了李未央一眼,目光凌然地道:“你会保证她说出一切吗?”
李未央看了祥云郡主一眼道:“那人若是爱你,就不会将你推到如此万劫不复的境地中去,我想你心中已然明白,若是你真的听了他的话,诬陷了旭王元烈,回过头来此人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因为你知道太多的秘密,他是不会带你远走高飞,更不会任由你活在这个世上。祥云郡主,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女子,若非走投无路,你也不会听信对方的话,若你说出一切,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让你受罚。”
祥云郡主没想到自己走到末路居然还有人肯伸出援手,她看了李未央一眼,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悲戚,旋即,她抓住了李未央的手腕,哭声戛然而止,她的那只独眼在乱发的覆盖之下闪着异样的光。
李未央不由得心头一怔,就在此时,祥云郡主看向了李未央的眼睛,那双寒潭般的眼睛中除了同情还有一丝坚定。被自己污蔑的人为什么要反过头来要帮助她?她只是望着李未央,那只独眼之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悲切,她慢慢地道:“你真的能向我保证吗?”
李未央点了点头道:“对,我保证。”
祥云郡主突然抬起了手,指着正要悄悄溜出帐子的年轻男子,众人的目光飘了过去,只见到一个锦衣玉带的公子正要从帐篷里走出去,门口立刻多数名草原上的彪悍勇士,他们一把揪住他,却听到李未央淡淡一笑道:“裴白公子,我真是料不到,原来祥云郡主的情人便是你。”这个人正是裴家排行第四的公子裴白,他生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更见丰神俊朗,谁也想不到,他竟然是祥云郡主的情人。
祥云郡主也不看他,只是放声大哭起来。
李未央只是叹息了一声道:“裴公子,你遗弃郡主在先,又唆使她诬陷旭王在后,最糟糕的是巴图世子也是你杀的,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裴白面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得干干净净,他大声道:“不,不是我!是这个女人冤枉我,我根本就……”
他话说了一半,就听到江夏王大喝一声道:“无耻的孽障,当年你和我的女儿情投意合,甚至还说要派人来提亲,我才默许了你们的交往,后来巴图世子看中了祥云我无奈之下百般请求陛下,最后还是将女儿嫁到了草原上,那时候我曾经向你们裴家求情,只要你们让裴皇后进言,让她想点法子,我女儿就不必嫁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了!可你呢?当了缩头乌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立刻便将祥云拒之门外,甚至还说出就此恩断义绝的话来,你这样狼心狗肺之徒,害了祥云一次还不够,来要来害她第二次!”
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众人看向裴家的眼神是无比的冷酷。裴徽和其他几位公子脸上的神情都不像刚才那样镇定,裴徽走上前一步,刚要替裴白说话,却听见大君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