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导慢慢地看着她,却又垂下了眼睛,紧紧地握住了自己右臂,这时候,李未央才发现郭导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而他的脚腕之上却多了一条铁链,将他拴在角落里,李未央不仅恼怒,回头看向侍从,“这是怎么回事?”
侍从一惊,随即跪下道:“这是公子吩咐的,奴才也没有办法。”
李未央一愣,随即她才明白郭导是自己用铁链将自己锁住,无论那毒瘾如何的发作,如何痛苦,也绝不离开角落里半步。就在这时候,郭导已经再一次发作了起来,他拼命地压抑着心头猫抓似的感觉,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痛苦的哀嚎,那声音十分凄厉,听起来仿佛是陷入绝境中的人,几乎整个人都要发狂,
郭澄和郭敦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这时候,那侍从在地上砰砰地磕起头来,“小姐,三少爷,四少爷,奴才求求你,这逍遥散一旦碰了,就没有人戒得了!从前不是没有人戒过,可他们都死了啊!若是让五少爷再这样忍着,他也一定会死的,你们就饶了五少爷吧,反正府里又不是供不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郭澄已经别过脸去,不忍心再听。郭敦不由动摇了,他犹豫地看着李未央,声音颤抖道:“妹妹——”
李未央冷笑一声,竟然快步地走上前去,抬起来就给了那随从重重一脚,那随从被踢的倒翻了个跟头,满脸的不敢置信,他没有想到一向文弱的小姐会向他动手,更加想不到她接下去满面怒意地道:“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活剥了你的皮!”
如此的嚣张,如此的凌厉,那眼神之中的冷酷无情让这随从一下子惊得面色发白,他没有见过小姐这个模样,简直是骇人到了极点,他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连滚带爬地收拾了碎瓷片,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候,旁边穿来了砰砰的敲击声,郭导居然用自己的头去撞击墙壁,以至于连墙壁上都出现了血迹,那变调的惨嚎更加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中痛苦难耐。郭敦心痛到了极点,不禁上前一步,哀求李未央道:“小妹,要不然咱们就给他一点逍遥散,等熬过了今天再说吧,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么难受!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出人命的!”
郭澄咬牙,现在看到一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五弟完全没有人形,涕泪纵横的样子,眼眶也不禁发红。
李未央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你们现在心软,就会前功尽弃!五哥现在没有意识,若是他知道只会恨你们的!”她的声音隐含着极为危险的气息,那寒意和怒火寸寸盘绕深入了郭敦的身躯,像是要冻结了他的骨髓。
郭澄心头剧痛,却也不能不承认李未央说的没错:“郭敦,你不要冲动,我们一定要帮他,否则他一辈子都会受这逍遥散的毒害,做一个废人又比死了能好多少?”
郭敦心头压抑到了极点,不再看其他两人,快步地走上去,死死地抱住郭导,肝胆俱裂道:“五弟,不要用这样自残的法子伤害你自己,你知道我们多难受吗?”
郭导喘出一丝浊气,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从他的额头上蜿蜒而下,落在他那俊美的面容之上。郭敦紧紧地按住他,绝不让他再自残,而郭导却很快再度发作起来,他开始拼命地嘶吼,发狂一般地踢打着郭敦,像是已经完全没有了控制力:“滚出去!滚出去!全部滚出去!”
李未央不忍再看,快速走了出去,郭澄看到了赶紧追出去,轻声地问道:“嘉儿,现在该怎么办呢?”
李未央一言不发,快步地走了,郭澄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能跟了上去。
李未央吩咐人驾着马车,来到了一家医馆门前,郭澄看了那医馆的招牌,上面写着积善堂三个大字,他一怔:“这是……”
李未央根本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而是快步拾阶而上。医馆生意十分好,数名药童跑来跑去,奔波忙碌,还有两名坐诊的大夫正在替人看诊,尽管如此却还是大排长龙。其中一个药童看到李未央道:“不管你是什么人,要看病一定要排队!快快去领号!”他这话说了一半,却被李未央满脸的冷容吓到。
李未央神情冰冷,漠然地道:“叫你家主人出来。”
药童连忙道:“你是什么人?”
赵月冷冷地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药童整个人吓得倒退了一步,他还没有见过如此凶神恶煞的病人,他也是个机灵的人,看李未央和郭澄都是一身华服,外面的马车旁边还跟着数名身佩长剑的护卫,他看出来对方绝不是寻常的官宦之家,便赶紧进了内堂,不一会儿纳兰雪便快步地走了出来,看见李未央便是一怔,随即开口道:“两位跟我来。”说着,她已经带他们进了内厅的药室,没有一句废话,快速道:“郭小姐,你为什么找到这里来?家中有人生病了吗?”她这样问,声音里难掩一丝关切。可是当她意识到了这一点,便连忙收住了这神情,摆出了一丝漠然的表情。
李未央却并不在意她怎样想,而语调急促地道:“我五哥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