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公主见她如此,心头掠过一个念头,更加吃惊道:“你一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明白了!所以你才会特地让我们换到这辆马车上来!前面那辆马车上根本什么人都没有,你是故意要设下陷阱!”
李未央笑容和煦:“是,我是故意的。让你不要出去,最重要的原因也是不希望让别人知道咱们就在这不远处的轻篷小车之内。”
事实上从早上出行开始,李未央已经将他们出行的马车换成了一辆轻篷小车,外表看起来十分的寻常,既没有护卫随同,也没有郭氏的族徽。外人瞧上去只会觉得,这是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绝对不会想到齐国公府的小姐和阿丽公主就在这辆马车之内。而负责随行护卫的人,李未央也让他们隐在暗处,伪装成寻常百姓,绝不会让人知晓。在出城的时候,更是与前面那两辆被郭澄和郭家护卫紧密保护着的马车,截然分开,只是远远跟在后面。
阿丽公主想来想去越发惊异:“到底是什么人,要把事情闹得这样大!他们是想要借机会伤人吗?”
李未央似笑非笑地道:“这一点你就要去问问裴家的人了。”
阿丽公主张大了嘴巴:“你是说这件事情跟裴家人有关系吗?”
李未央神色平淡:“这世上最恨我的人就是裴家。他们先是派人扰乱了队伍,再接着又让人故意挑起众怒,等到人们掀翻了马车,他才好趁乱一刀杀了我,或是劫持敏之,这不是再明显不过的事了吗?”
阿丽公主听在耳中,几乎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李未央似乎早已知道对方是针对她而来,更知道对方在何处下手,可——为什么她会如此的笃定呢?
阿丽公主点头道:“我知道了,就是因为你早已预料到这一行不安全。所以才会故意安排了这一出戏,让他们以为你就在前面的马车里!阿弥陀佛,你真是聪明,嘉儿,若不是你,今天我可就要跟着一起遭殃了!”
李未央笑容却是十分的冷淡:“你放心好了,遭殃的人不是我,也不会是你,而是裴家。”她这么说着,已经吩咐赵月道:“让车夫调转马头,去京兆尹府。”
此刻,正是京兆尹府上饮宴的时候,门口车水马龙,而京兆尹府衙门的后院花厅里,更是宾客满座,觥筹交错。京兆尹正在招待客人,正在推杯换盏的时候,就听到他的心腹在耳边低声地道:“大人,出事了!”
京兆尹心中极为不悦,抬起头道:“没瞧见我这里有这么多位贵客吗?能出什么事!”
那人低声道:“大人,一个时辰之前,东大街的门口出现了骚动,郭府的马车被人推翻了!”
京兆尹顿时吃了一惊,他放下酒杯站起身,向众人拱手道:“各位请先饮宴,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还不待人家来阻止,他已经快步地带着随从出了门,抬脚出了大厅门,他立刻转头对随从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随从一抬眼就触上了他严肃的目光,便立刻回答道:“具体的情形属下也不清楚,只听闻是郭府的小姐要去慈济寺上香,路过东大门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马车撞伤了一个孩子,于是郭家的人就和百姓起了冲突,愤怒的百姓竟然将马车掀翻了!”
京兆尹紧紧地皱起眉头,脸色越来越黑,听到最后足下一顿,立在地上好半响才继续往前走去道:“这些人真是胆子泼天似的大,竟然连郭家都敢动手,那郭小姐如何了,可曾出什么事?”可是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对,郭家名声素来很好,很受人尊敬,怎么会无缘无故出这种事?
他的随从见他脸色不善,赶紧道:“等到属下赶到的时候,人群已经散了,只听说有歹人趁乱袭击了马车,把里头的什么人给掠走了。”其实他也不确定是不是郭小姐被人劫走,只知道郭澄在到处搜捕。
京兆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冷哼了一声,再不言语,足下走得飞快。他奉皇帝之谕,掌管整个大都的安宁,如今在他管辖范围之内,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要如何交代?更别提若是那郭家的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或是闺誉受损,他可真是要提着乌纱去见齐国公了!他想到这里,便吩咐道:“立刻备马,我要去齐国公府。”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面有喧哗声响起,他不禁皱眉道:“这么晚了,是什么人?”
立刻有人禀报道:“大人,府衙门外来了个女子。非要见大人不可。问她拜帖,她又没有!”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京兆尹已经把眉头皱得更紧了,大都之中多是权贵,轻易不能得罪,他自上任以来,遇到过不少难缠的人物,实在没有什么阻挡这些人的办法。听到只是个女子在门口要见他,不禁心头更加恼怒:“蠢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没瞧见我正忙着!还不快把人赶出去!”
还没有说完,却瞧见一个翠裙女子好整以暇地站在了院子门口,一双眼睛明亮如星,盯着他一路走进来。京兆尹吃了一惊,脸色微有尴尬,他没想到事主就在跟前,因为距离太远,他也没瞧清这人究竟长的什么模样,等到了跟前,他才像哑巴了一样。
却见到对方微微一笑道:“京兆尹府前的大门还真是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