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听陈留公主话中自有悲怆之意,不由轻轻一叹,道:“我想惠妃娘娘此刻应该十分着急。赵月,你想方设法送一封平安信给她吧。”
虽然外面禁卫重重,可是凭借赵月的武功,想要出去还是有法子的。赵月闻言,便点了点头。
郭导看着李未央,眉间难掩恼怒:“我觉得裴后困住咱们,不仅仅是要对你下手。”
李未央微微一笑,似乎有所保留道:“她困住我,困住齐国公府,也是为了制衡远在边疆的旭王元烈和我的父兄。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法子,咱们暂且不要轻举妄动,尤其是五哥你,若是一有举动,外面那些人就会借机把违抗圣旨的罪名强加在齐国公府。”
郭导的拳头握紧,随后却又无可奈何地松开。他看了看幽冷的天空,终究只是长长的一叹,悄然无声地坐下了。
而这时候王家也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王子衿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人美貌无匹,只要一个顾盼眼神,便掩饰不住风流蕴藉,然而此刻她却无心欣赏,只顾着若有所思。梧桐悄声道:“小姐,您瞧现在这局势郭家已然落了下风了。”
王子衿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是呀,恐怕郭嘉早已想到了裴后会对她动手,可她为什么并不着急呢?”
梧桐冷笑一声道:“小姐,她是想逃也逃不出去,整个越西都有皇后娘娘的眼线,她纵然想躲避,又能避到何处?”
王子衿轻轻一叹道:“真想不到裴后为了对付齐国公府,竟然不惜挑起一场战争。”她想了想却又否决道:“不,这场仗可不光是为了郭嘉,裴后还想得到其他更多的东西,但她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她这样说着,已然站起身来,在屋子信步走动着,似乎心中也在天人交战。
梧桐见她神色不定,便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如今您还要帮着郭家吗?”
王子衿一愣,猛地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梧桐看她生气,连忙道:“小姐,奴婢是为王家着想,要知道现在郭家已经是注定被裴后吃的死死的。奴婢希望小姐以大局为重,还是不要和郭家走太近为好。”
王子衿喝道:“梧桐,你好大的胆子!主人的事情什么时候论到奴婢插言?”
梧桐立刻跪下去,忐忑地看了王子衿一眼,低声道:“小姐,奴婢只是为王家着想,决不敢有半点隐瞒。若是奴婢置身事外,大可以不说这样的话,您知道的,奴婢跟着您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为您着想呢?”
王子衿的目光在梧桐面上掠过,她知道梧桐对郭嘉一直没有好感,自从日曛死了之后,更是怀恨在心,经常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对郭嘉的怨恨。这也难怪,她轻轻一笑道:“梧桐,我知道你和日曛情同姐妹,但一事归一事,不该说的你还是住口吧。”
梧桐冷汗几乎滴落下来,眼中却蓄满了泪水,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轻声道:“小姐,奴婢却不是要为日曛报仇,只是觉得那郭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和裴后之争是他齐国公府自己的事情。咱们王家没有必要掺合进去,小姐不是一项奉行独善其身吗?这一回正好和她划清界线,否则将来裴后追究起来……”
王子衿看着对方,目中的狐疑渐渐消退,她转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了窗子,外面的雨滴已经落了下来,她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乌云,目光却是陷入了迷茫之中。梧桐说的不错,李未央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和她打交道要时时小心、处处谨慎。王子衿虽然帮她却也防她,她深知李未央也同样是如此,她们这样的盟友,不过就是为了彼此的共同利益才会结合在一起。一旦发生了事,王家要第一个抽身而退。她犹豫了片刻,回头看向梧桐道:“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是相信你的,起来吧。”
梧桐只觉得浑身冰凉,膝盖都发软,她知道自家的小姐是个十分果断的人,疑心又很重,一句话说的不对很有可能就会让她起疑。她压住了心头的忐忑,面上露出微笑道:“只要小姐知道奴婢为王家着想就好。”
王子衿看着梧桐,目光却是变得十分悠远:“我何尝不知道和郭嘉为友有些危险,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她又怎么会把最大的利益让给王家呢?可是我投靠裴后,难道就有什么好下场?不,只怕下场会更惨!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梧桐连忙道:“小姐,您误会了!奴婢不是要让您投靠裴后,只是觉得您应该好好想一想,怎么样才能和对方保持距离不被卷入这场阴谋之中。”
王子衿看着梧桐,似笑非笑地道:“梧桐,我怎么发现,最近这些时日你变得聪明多了?”
梧桐仓促地笑了笑:“小姐谬赞了,奴婢还是榆木脑袋,怎及得上小姐天人之姿。”
王子衿冷冷一笑,终于将目光收了回去,梧桐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不知王子衿的心中正在急速地在转动着,她在思考着梧桐所言的可能性。
是,她不能和李未央绑在一起死,现在裴后已然掌握了这场局势的主动。齐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