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声音像是寒窖中的玄冰:“你说谎,你讨厌我!所以,你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破坏我的计划,若非不然,你为什么要对我母妃说那样的话?”
李未央眉心一跳,抬起眼睛看着静王道:“你一直都有眼线在惠妃娘娘身边?”
赤红的愤怒一点点地从眼中烧了起来,静王冷笑一声:“那不叫眼线,只是为了保护母妃的安危而已!”
监视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做得理所当然,问心无愧,却不知无意之中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和冷酷。李未央摇了摇头道:“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你都要怀疑,你这样的人又凭什么让别人来帮助你、信任你?”
静王微微虚了眼,冷冷地打量她,半晌才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道:“我已经说过了,是为了保护母妃而已,不要危言耸听。”
李未央轻轻一笑:“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不过是担心惠妃会为了郭家的利益而枉顾你这个儿子,不是吗?”
静王像是一下子涌出极大怒意,为了克制自己不当场失态,他焦虑地转过身在屋子里疾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盯着李未央道:“是,那又如何?她曾经为了家族不惜放弃自己的爱人,到了关键时刻会不会又为了家族放弃我这个亲生儿子,这都是未知之数,我不过是早有防范而已。”
李未央嘴角挂上了讥诮的冷笑:“所以,连亲生母亲都不相信,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喜欢你、敬重你?简直是天方夜谭!”
静王只觉身体里的血液因这一句而开始愤怒的叫嚣,在经脉中乱窜,似乎要奔涌而出,他长袖一扫,恼怒地将桌上的一只花瓶摔碎在地上,登时一地残红。
繁杂思绪在心中一缠而过,李未央语气却很平静:“静王殿下,你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为什么在我面前都暴露出来呢?”
静王双眸深处隐着如剑如血的寒光:“因为我想让你知道真实的我是什么样的。”
李未央垂眸微微一笑:“不管你是否真实,也不管你对我是不是真心,我都并不在意。”
静王冷笑一声,可是他的笑容之中却带着几丝狂乱:“为什么?元烈到底有那里比我好?以至于你竟然为了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李未央看着静王元英,眼前这个人为什么对自己如此执着?从头到尾她连一张笑脸都没有给过他,总是如此的疏离和淡漠,难道人就是这样犯贱,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要吗?
静王深深吸气,缓缓整理自己的心情,仍是挂上一贯的微笑:“我知道你从前是如何对待拓拔玉的,可你要知道我跟他完全不一样,我不像他那么懦弱,也不像他那么无能。我只知道,一切终究都会是我的,包括皇位,还有你!”
李未央看进了对方那一双眸子里,静王元英从来就没有断过对她的念想,他只是在忍耐,在不断地压抑,到了喷薄而出的那一天,这灼灼燃烧的烈焰只怕会将所有人都烧成一片灰烬。
想到这里,李未央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两人之间有一种暗潮汹涌的气氛,似乎一触即发,而此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笑道:“今天外面阳光这么好,你们两人不出去散散步,在这里说什么呢?”
李未央偏过头去,郭导正站在门口,面上依然是那深深的笑意,眉头却已经轻轻锁起,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但他的出现,及时打破了李未央和静王元英之间的僵硬气氛。
郭导极力表现得如同往常一般,笑容若无其事:“元英,我刚才还到处找你,祖母正要召你叙话怎么就跑的没影了。”
元英没有笑,双眸也显得更加阴沉,他锐利的目光笔直地射向郭导。终究,静王面上慢慢浮起了一丝笑容,语气却比平时要冷硬:“没什么,我不过是来找嘉儿说两句话而已。”
郭导微笑道:“好了,你就不必多解释,祖母还在等着你呢,快去吧。”
听到郭导这样说,静王回过头来又深深地望了李未央一眼。随即,他戴上面具般谦和地笑着应了一声,转头离去。
郭导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又转过头来看了看地下破碎的花瓶,笑容慢慢地沉了下来:“嘉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未央笑了笑,神色平缓地道:“静王殿下觉得是我杀了冷莲。”
郭导眉头一皱:“这怎么可能,他是疯了吗?你为什么要杀掉冷莲?”
李未央摇了摇头:“或许这是有人故意误导静王,希望他认为是我在与他作对,又或许这只是个巧合,谁知道呢?”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