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一夜平安,但沉睡还是被光亮吵醒。刘颖伸了个懒腰,用愉悦的心情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她理好了妆扮,走出屋时,却看见霍去病正沉郁的坐在低案上,旁边放着一双玉斗,两枚古玉,一百两赤金,外加一颗泛蓝的宝石。
霍去病抬起头看了看她,欲做强笑还是做不出。沉默许久,霍去病还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拾起了桌上的信帛,横下心来递给了她。
刘颖接了过来,低下眼,细长的睫毛不断触动着。最终,帛中不堪的不得不使她的手心放弃了信帛,随风吹摆,残飘坠地。
她此时的心就如被取走了一般,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霍去病捡起丝帛,臂力一增,一下撕成了两半,用力地掷向屋外,随它而去。
乘着秋风,踏着露水,只见无人知晓的角落,一张残帛上写道:
过也!弃信也!
鄙人向来笃尾生之信,曾子之信,亦无背矣。今君候信于下,托以信任,寄以心往,本心亦全力以赴。料知人谋不及天算,事变不与人言。淮王因暂迷心窍,夫圣明已作先决,侍兵出击。江南问讯,自言命以定,已自了归去,邻王衡山王亦然也。得之,陛下大痛,但仍发兵两域,收其国,灭其族,置郡为九江。
嗟乎,叹兮,愿冠军侯毋要入其事,好自为之。
愚下再拜之。
——公孙弘
随西风自卷,入长平候府。
“刘颖……”霍去病叫着她,又不知道说什么。
刘颖强挤出一个笑容,对霍去病说:“没事,既然都已发生,就该认命了。那我得回淮南了,再见,去病。”说完,不再理霍去病的转身,低头轻声地走了,慢慢的,她的清香消失在了西风断尘处。
秋风凄凄,卷入窗门,吹得草儿们都收起了笑容,云儿也穿紧了衣裳,但它仍自顾自得逼起残叶,独自而去。
窦窈揉着惺忪的睡眼起来了,在她看见桌上的蓝宝石后,眼睛像金子般发出了金光,冲上去就把它抓在手上,然后嘻嘻起来,对霍去病说:“好漂亮。”她边玩弄着宝石边接着问:“那个刘颖呢?不会还在见周公吧?”
“走了。”霍去病没看她,只是简单的说出这两个字。
窦窈头侧转看向霍去病,看着他那需要借物消愁的表情,她没说什么,只见她缓缓的放下了蓝宝石,不紧的侧头向另一边,脸颊上带着些思绪,不言也不闹静望着视野前屏风,想是要还给这个世界一个平静似的。
就这样平静、平静、平静着,一转眼,就又到了花香花开的时节了。
昨天刚过完上已节的刘彻,今日就又带着他的好部下们到上林苑去寻欢了。
“你们俩,跟着朕,其余的人,自行狩猎。”刘彻点完兵,就马头一转,朝着一个方向飞去了,其余的人,便就是谨遵王命呗。
一片旷野上,刘彻左搭穿鹿,右箭射兔,每次都是百发百中,洋洋得意的他像一只发狂的猎豹,这儿猎完,那向那儿窜去,再看,影已经一片古树林中。
刘彻在林中提马四转,但没有发现可射的活物,正在他想打道出林时,右边的灌木丛中突然传来了一阵似狼似豹的低叫声,刘彻转头,凝眼望去,只见灌木丛上的叶子一阵一阵的颤抖。
刘彻一挥手,示意让左边的骑郎上去察看,左边的卫卒接到旨意后,看着远方,咽了下口水,然后按下恐惧,催马上去。
马蹄,一步步过去,眼前的叶子抖动的更厉害了,因饥饿,似乎要张开它的血盆大口,来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这时,兵卒胯下的马开始不安分起来,马蹄的节拍乱打着,像是被什么吓着了。
在后一电而过的时间,一个凶恶的黑影突然直窜出来,扑倒还处于茫知士卒,马匹一见到眼前这东西,立即骇着大眼睛,撒起四条腿就跑了,只留得那在原地挣扎的主人被生生啃食。
另一名士卒看见这惨绝如狱的情节,也想转头就跑的,但他身边的皇帝强令要他上次勇斗,并且要留活口!
心已经被吓得缩着的士卒不敢不从命,只得抓起刀硬着胆子上,博一个运气吧。
“啊!”士卒给自己壮胆似的大吼了一声后,就冲了上去,但随着下一秒“扑”的一声,那头麋鹿似的怪物,转镜就把他当场毙命。
这看似长得蛮温顺的一头动物,这一出场的行为把这天子也看得骇住了,刘彻也不管什么体面了,拔抽着马鞭,转头就跑。
但那头怪物打定要把刘彻吃了一样,扇动着尾巴就以猎豹的速度扑了过来。
只感觉脊背发凉,冷汗直流的刘彻瞬时不小心从马上扑腾一下跌了下来,这一跌,头上的刘氏冠也被曲折成两段了。
亡命之时,谁还会管这些啊!刘彻爬起来,二眼不看的就跑着,当然,后面那家伙也是紧追不舍。
先前陀着刘彻的那条马儿,此时慢悠悠的走向一边,想要用旁观者的视角来好好欣赏这场追亡之戏。
这边的皇帝一身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