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亮没看多久,拿过卫家梁手中的笔,龙飞凤舞的填写了炮兵专业,志愿表上还留下了几个黑指印。“你选啥专业呢?不要受我影响。”他边问卫家梁边把笔递了过去。
卫家梁不假思索的说,“那我还是跟你选一样的吧。”
此时,来自国防科大的向雨杰看着桌子上的表,只填了个名字,手里不停的转着笔,脑子里真是纠结。旁边四年一直在一起的同学舒哲填完了,转过头来看着发呆的他问,“小眼镜选的啥专业?”
向雨杰扶了扶眼镜说,“我还是郁闷的很,当时轮到我选的时候刚好没有其他院校了,你说我那四年怎么就不再努力一下,多加0.3分呢?我家就在江西南昌,要是我分到南昌陆院该多好啊,边防那么远,真心话,我不想去,我爸妈也不让我去,一切都听天由命吧。”说完叹了口气,默默地在志愿书上填写了摩步专业。
他长着一张嫩嫩的娃娃脸,简单斯文的眼神上面戴着一副黑色的塑料边框眼镜,显得更加学生气。邹天来一来就给他起了这么个难听的外——小眼镜。尽管他内心很抗拒,但他拿邹天来那个大不咧咧的样子也没办法。他也试图反击了一下,看着邹天来那膘肥体壮的,就叫了他邹大膘,然而却很失败,邹天来理解成了邹大彪,并且对这个称呼很满意。
“我填了摩步专业,你呢?”向雨杰说。
“我选了边防专业,我家河南的,虽跟哪的边防都不着边,但我腰受过伤,体能不好,全家人希望我在部队好好干,听说边防对体能训练要求低,只要我能扛过这一年,我想有一个安逸的边防部队在等着我。”因为体能差导致排名靠后的舒哲憧憬的说着。
“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风吹石头跑,四季穿棉袄,与孤单为伍,与寂寞相伴。如果将来上了高原,据说连生育都成问题。你真的决定去边防了?”旁边的任飞扬笑着说。
任飞扬来自信息工程大学,算是邹天来的死党,但他跟邹天来的吊儿郎当、爱打游戏、老冒泡相比,还算比较正经。他不打游戏,一有时间就看一些大家都认为没头没脑的书,最近竟然买了厚厚一摞注册会计师的书在看。能让他和邹天来走到一起的原因,一个是烟,一个是两个人无欲无求的洒脱,对其他人很在乎的事他俩满乎,对一些形式主义的事情看不惯。他俩知道,在别人眼里他们是异类,但又坚信,别人是无知甚至愚蠢的,时间和现实终将证明他们的正确。让邹天来佩服的是这哥们竟然精通乐理,弹的一手好吉他。还有一个让邹天来都感觉可怕的思想,那就是他不打算在部队长干,随时都可能申请退伍。邹天来一来就跟各路渣渣臭味相投在一起,这几天倒让他清净了不少。
舒哲皱着个眉头说,“去哪的边防倒无所谓,就怕分到传说中的魔鬼二队,真要去了,我的老腰估计就废了。”
“据说楼上楼下,天上地下,更绝的一个口是二队比狗快,是一个跑的比摩步专业还快的队,特别变态,管的很严,训的很惨。”任飞扬一惊一乍的说。
“唉,说啥的都有,这几天到处都是对二队的议论,两种极端,有的说二队是魔鬼炼狱,也有的说二队虽然严格,但特别正规,特别团结,要想锻炼还是去二队。”舒哲说。
向雨杰没参与讨论,但是心里却比那俩人更纠结。心想,这要是被分到边防专业,再被分到学员二队,就没活头了,太可怕了,还是不想了。
邹天来慌里慌张的回宿舍拿充电器,听着俩人的对话,边在衣柜里翻腾着边说,“有那么悲观吗?瞻前顾后,畏畏缩缩,患得患失的,去边防咋了?白受这么多年教育!人生要立大志,干大事!去二队咋了?有什么可怕的?那个队长能把我们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哥们都是跟干部斗争了四年的老油条了,还差这一年?什么样的干部没见过?哼!我倒想看看这二队的队干部是个什么样的茬,有多大的能耐。像样了,跟着他混一混,邪了,就跟他对着干。”
任飞扬笑着接了话,“牛逼!励志!有追求!那你就去二队吧,我可不想去,都是个混,何必把自己整那么苦逼。听说有的边防躺着就是做贡献,无非就是海拔高、路途远、条件苦嘛,但工资高、假期长、待遇好,我无所谓,只要有大把的自主时间就行。至于去哪个队,最好不要去二队。当然,如果不幸的去了,也无所谓,跟着大彪混,管他什么魔鬼不魔鬼,无非就是个量化垫底,正遂我愿。”
邹天来拿完充电器诡秘的说,“小伙子不错,我很看好你哦。”顺便看了看向雨杰的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