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说这是一起情绪的不合理发泄,也有本质上条令基础和个人素质修养不高的体现,随后给李亮亮开了全队整肃军纪的第一例处方:一是要学习相关条令,二是要学关于品德修养的,学习笔记每天不少于三页。三是写检查,其他人员围绕如何保持良好情绪、展示良好形象进行讨论。这个处理倒也无可厚非,比我们想象中折腾的鸡飞狗跳要好的多。自此,每天李亮亮坐在那里学条令就是班里的一道风景线。
3
院里考核结束后,队干部找五千米和四百障碍未完成的人员了解情况。有几个人身体有陈旧性疾伤,似乎已经有了退学的打算,巴不得暴漏自己身体的问题,但绝大多数人还是比较担心。
关牧云跑五千米是在两千米处开始掉队,他知道自己膝盖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和医生的嘱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感觉膝盖疼,联考前去医院检查,诊断结果是半月板二度损伤,医生说需要长期的保守治疗,本来在队里数一数二的体能,联考却只是勉强通过。还没来得及治疗,就毕业了。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变跑为走,最终在三千米的地方上了收容车。这个事情成了他的阴影,其他跑不动的是因为几个月没跑,而自己是因为身体有伤。
与他同样有不祥感觉的是舒哲,虽然坚持跑完了五千米,但身上的腰伤让他的四百米障碍就没那么幸运了,才过了四个障碍,腰就隐隐作痛,只能放弃,教导员当时也问了他名字。
下午,队里又组织了一些场地运动的测试,队干部组织的很严密,一些情况不停的记在小本子上。队长组织蹲下起立的考核时,关牧云由于前一天五千米的疼痛还没有消去,所以他做了五个就在那里不动了,队长问什么情况,他想,躲是躲不过去的,就如实说了自己的腿伤。
教导员组织仰卧起坐,舒哲掩饰着内心的忐忑,他尝试着做了一个,腰就疼痛难忍。同窗四年的向雨杰在旁边看见了,为他捏了一把汗,看着他极力的挣扎,向雨杰小声说:“不能做就不要做了,不要命了吗?”他试图再做一个,可是疼痛已经让他再起不来了。无奈,他躺在地上,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自己军旅生涯的结局。教导员过来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舒哲摇了摇头,说了自己的伤。
后来,五千米和四百米障碍没跑完全程的都被进行了约谈,我们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像关牧云、舒哲这样的情况是后面的体检做准备。凡是身体有问题的人,除了做常规体检外,还要做针对性的检查,为后面的退学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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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点名时通知明天早上体检,对有些人来说,退学机会来了,而对有些人却是灾难。
第二天早上没吃饭,七点钟我们就出发了。到了三二三医院,每个班为一组,分别由一名护士领着到各科室体检。这些项目都不会有大问题,学校每年都体检,毕业之前也才体检过。像关牧云和舒哲这些被遴选出来的,才是重点检查的对象。他俩不安地拿着体检表,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勇敢的面对,只是他俩的家庭情况,都不知该怎么向家人交待。
不远处的向雨杰情绪依然比较低落,明年这个时候他将去向何方,哪儿都不想去,更别提新疆西藏的边防了,心底无数个怎么办不断的泛起。看见舒哲他们几个在那里,突然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舒哲的腰伤他是知道的,他也申请去拍个片子,和舒哲两个人把体检表调换一下,体检表是放在一起的,叫到名字的直接进去,这个环节并没有核对人和表是否一致。这样两个人就各得其所。但是如果被发现呢?心底又在反问自己。顾不了那么多了,总得试一试。
向雨杰把舒哲拉到一边悄悄的说:“舒哲,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行不行。”
舒哲问:“啥事?你说。”
向雨杰嘴凑到舒哲耳朵旁边小声的说着,舒哲越听表情越惊讶,说:“雨杰,你疯了吗?我们怎么能弄虚作假呢?别节外生枝再背个处分,这太冒险了。”
向雨杰恳求说:“舒哲,帮了我就等于帮了你自己,我是一万个不想去边防,我家人也不想让我去,人这一辈子时间还很长,总得干个自己想干的事情,不然我在这里会憋疯的。我知道你想留下,只要你体检过了,你就会留下。现在你镇静一些,不要被看出什么端倪,我们就成功了。如果失败了,要处理就处理我,我负这个弄虚作假的责任,但前提是你要帮我!”
看着舒哲不说话,向雨杰又说:“你素质全面,在部队肯定会有发展的,你意志力比较好,一年的时间,武装五是可以跑下来的,只要你表现好,联考的时候,四百米障碍队干部会给你帮忙的,不要再犹豫了,没有时间容我们考虑了。不努力,连个机会都没有。”
舒哲咬着嘴唇,心里想,相处四年,还没见过向雨杰这么疯狂过,事已至此,就陪他疯一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但我不是帮你,我是想做最后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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