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傍而坐,中间放着一个小火炉,上面正在煮酒,丝丝热气伴着酒香,甚是醉人,面前便是校场外门生练武习武的景象。
白凤为二人都斟上酒,而后才出言问道:“贺拔兄,可是有何对策方才急着寻我?”
“我还是那句话,投降比你死我活要来得划算,你斗不过他们。”贺拔弘毅接过酒水,一饮而尽。
白凤续道:“在下还听说,你在书院内到处游说,结果处处碰壁,呵,此事可属实?”
“他们,真不愧是白公子的门生,个个都如此顽固。”贺拔弘毅说罢,不禁满怀敬意地看了看在屋外习武的众人,又道:“可惜,空有志气可不能让你们赢下战争。不知白公子,如今打算怎么办?”
“我?”白凤又豪饮一杯酒,表情已略显醉态:“呵呵,听天由命吧……只希望后人能知道,我们曾经创造了一个如此这么美好的地方。”
“美好的地方……”贺拔弘毅情不自禁地重复了这句话一遍,而后陷入沉思。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举杯惆怅,一同度过了大半日的时光,时至黄昏,众门生早已散讫,却有突发状况打破了短暂的安稳。
只见一个满头裹着纱布的奇怪女人突然冲进白凤的居所,嘴里还不停胡乱大喊大叫着。不一会儿,跟从虎眼习武的蘧伯言随之追赶而至,向白凤敬道:“白师兄,可曾见过一个满头裹着纱布的疯女人来到?”
“额?”白凤此时看似已然酒醉麻痹五官四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指向身后的卧房处,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回道:“好像,嗝……好像跑到那里去了。”
“谢师兄指点!”蘧伯言说罢,急匆匆地跑到卧房处,掀开被褥,果然发现那疯女人的身影。
蘧伯言正欲将对方强拉硬拽出去时,却不慎让这疯女人咬住了手指,登时便惨叫了一声:“啊!疼,疼死我了!快松嘴,求求你了,师姐!”
白凤、贺拔弘毅依次循声而去,见蘧伯言生怕伤及对方而不敢用力挣脱的窝囊模样,忍不住在旁讪笑一番。
须臾,白凤倏地举起双手走到疯女人身后,露出了神秘的笑脸,讲道:“挠、嗝,挠痒痒咯!”
疯女人马上松开了口,转身与白凤互相打闹了起来,二人看似业已成人,行为却像孩童一般。
蘧伯言看着那根满是血的手指,面目狰狞,痛苦地说道:“白师兄,别逗她玩了。这便是虎眼师兄的小师妹,我正要带她去卧房休息,不料让她中途溜走了。”
“好,正巧我也要休息了,你们快走吧!”白凤话毕,倒头便睡在榻上。
蘧伯言不好再多言,马上带着虎眼的师妹离开了。
这一幕幕闹剧般的情景在贺拔弘毅眼中掠过。他不敢相信,方才那个像孩子般与人玩闹的男人便是那位能凭一己力挫数人的剑客;他更不敢相信,单单一个御夷书院便能有如此强大的凝聚力。
“是我小看他们了?说不准,他们真的能赢……”不过一念之差,贺拔弘毅心中那股强烈的逐利心又占上风:“他是醉倒了?”
贺拔氏像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一样,再次将手伸到上衣袖上,这一次,他掏出来一把匕首。
“杀了他,我就能回到武川镇;杀了他,荣华富贵就又回到我身边了!”心中有无数个念头飘过,可他只记得那三个字——“杀了他”。
白凤此时正好背对着贺拔弘毅,并且宅邸四周渺无人烟,如果此时下手刺杀,真乃天赐良机。
“是刺向心脏、还是刺向脖颈?”他呼吸急促,脚步渐渐逼近,最后选择刺向脖颈,一击致命。如若成功,那位少年剑客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便会殒命在自己家中。
“这会是最成功的刺杀,我将是最成功的刺客!”贺拔弘毅双臂高举匕首,还未下手时,脸上便已经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受死吧!”他被成功的诱惑蒙蔽,急着在心中发布者属于胜者的宣言,却从来没想过失败的后果。
“铛、铛。”匕首应声落地,尖刃碰触硬壁发出了格外铿锵有力的声音。
“啊?怎,怎么回事!”贺拔弘毅大惊失色,此时才发现自己双手手腕业已被白凤的右手架住,同时,那位少年剑客不忘回以修罗般的怒视,绕过肩头,直勾勾地盯住贺拔弘毅。
贺拔弘毅果断往后撤出几步,径直向门外逃去,嘴里还不忘喊着:“救命,救命啊,来人救救我!”
慌不择路换来的是更快让人发现踪迹。没走出去几步,便有几位在校场外等待着他。
苏青摇了摇头,抱怨道:“什么嘛,让我们听到动静就跑出来看看,原来是为了这个人。”
“贺拔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慕容嫣依然报以关切,虽然她早已泪眸如星。
“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回去睡觉了……”阿鹃依然是那么天真无邪,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