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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该想到的,尊贵的贺拔小姐又怎会向我辈这等无名之徒低头呢?”白凤自嘲着笑了笑,坐姿亦是不再端正如初,他随意找到另一个地方靠着墙壁坐下了。m.zhibowenxue.com
贺拔钰儿仍端坐于牢狱内唯一的桌子前,见白凤态度转变得如此离奇,心中不免多了份警惕,问道:“你们到底在合谋什么事情,一大早来到我面前,难道就是想要耀武扬威一下?”
“多说无益。”白凤倚着墙壁活动四肢片刻,骨缝间“啪嗒啪嗒”传来几声怪响,看得出确实是许久未曾活动筋骨了,“如果贺拔小姐当真诚意,我们或许还真能说上几句话……现在,还是等岳师妹过来打开牢门吧。”他继续讲,眼神不偏不倚地注视另一个地方。
贺拔钰儿走到那位少年剑客跟前,严肃地说道:“看着我,上一回的事情你可不能全都怪我,我是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
“对,你说得非常不错,所以,我根本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白凤看着她,双眼如青天般澄澈无暇,格外真诚:“我真正要做的事情,就是打败你们,告诉你们,你们的做法是错误的。贺拔小姐,你真正要与之冰释前嫌的对象,其实是你自己啊!”
“我?”贺拔钰儿突然觉得有一个冷风掠过背脊,汗毛战栗,仿佛一瞬间又回到那日的擂台上,她面对着满身伤痕却仍能握剑散发出杀气的白凤,一时彷徨无助。她后退两步,连连摇头表示自己的不信任,说:“你没有打败我们,是御夷镇军队打败了我们,而且,这只会是暂时的失败。我们鲜卑人骁勇善战,每一个人都不比汉人差。”
“所以,你们就这么想要南下中原,在那里强迫汉人建起牧场以养马放牛为生?”白凤道:“贺拔小姐究竟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在中原,不一定有这么多的地方长有牧草,不一有这么多平坦的路可以任由马儿驰骋,鲜卑人的生活方式兴许根本就不适合留在中原。”
贺拔钰儿不知怎的,精神恍惚半刻,径自在白凤对面的墙壁寻了个地方坐下,二人相隔了一段距离,只有说话时才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这,跟我说的事情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白凤昂着头看向天窗,一缕金灿灿的阳光射在他的脸上,他继续道:“诚如贺拔小姐所言,每一个鲜卑男人、女人,他们都是顶好的战士,他们都不汉人差。可是若要入主中原,只靠‘牧牛放羊’,是万万不可行的。”
“呵呵呵,只会在这里空谈家国大事,你又做过什么?”贺拔钰儿不屑道:“我遵守指令,每每奋勇杀敌,就能想到能为同族人带来更好生活的那天,像你这种只顾自己威名的江湖游侠,在我眼中根本根本不值一提!”
“我做什么了?”白凤若无其事地回道:“敢问贺拔小姐可曾记得自己是如何被擒住的?”
“是那些汉人,不守信义临阵投敌!我军主力被牵制无法回援,然后,我就被小青菱擒住了。”贺拔钰儿越讲越气,便即站了起来走到那张桌子前,怒踢一脚把它踢翻。
“不守信义?你们可曾信任过他们?”白凤道:“实不相瞒,怀荒柔玄二镇的叛变,皆是由我而起,这一切,只源于平日里众人对贺拔氏积怨颇深,而你们又从未想过要去笼络民心,不仅任由太平道众发展壮大,纵容这等邪道与官吏勾结祸害黎庶,还时不时放任士兵抢劫商队以及牧民。”
白凤也一同站了起来,他慢慢走到那张被踢翻在地的桌子前,将它摆好摆正续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你还要责怪别人不讲信义吗?”
“你,你,你!”贺拔钰儿踯躅道:“好,就算你所言都是对的,就算你是救世主、你是大英雄!那你还要到监狱里来找我作甚?我不过就是一个弱女子,我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我跟你不一样。”白凤扶着贺拔钰儿示意让她入座,自己也坐在了桌子的另一侧,随即款款讲道:“我不想要羞辱你,就算你是败军之将也是如此。对于我而言,战争就是噩梦一场,大家都在做着愚不可及的事情,战争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遗憾和痛苦。我孤身潜入到联军后方,为的不是胜利,为的是和平。”
“如果贺拔小姐认可我的话,御夷镇中现有一批贵部的俘虏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我想让贺拔小姐去看看你昔日的战友。”白凤道:“这不是什么残忍的工作,也不需要你挥刀想着自己昔日的亲人、战友,只需要你去负责安排他们的以后——是继续从军、还是复员归乡?我想既然是贺拔小姐的兵,自然该交给贺拔小姐去定夺。不知足下可否接受这个请求?”
贺拔钰儿紧紧握住双手,用着前所未有的眼光注视白凤,呼吸凝重而不自知,明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她却还以为只是在思考里度过了须臾。
“贺拔小姐,你不必马上给我答复,因为我并不是在招降,我是请求你,这些联军士兵都是好样的,他们绝对没有叛逆之心,贺拔小姐如果有这方面的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