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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尘埃落地,白凤诈死骗出幕后黑手,而后却故意隐瞒其行刺之由,真仁人也!殊不知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人,不只有白凤和慕容嫣二位,还有远道而至的苗女阿鹃,若无她鼎力配合白凤行事,断不可能完成这一计策。www.zhaikangpei.com
谁又能知道,为何阿鹃能应承下此事呢?
这日春雨绵绵,细细雨丝点在身上,冰凉凉的,很舒服。一个姑娘打起油纸伞漫步在街上,道旁的积水溅湿了她的裙裾,但她毫不在意,只一心保护着手中精心准备好的精致美食,径直去往晋阳监牢为谁人送行。
“你而今知晓了吗?在下不愿害他们性命,毕竟再怎么说他们也是阿珂的亲生爹娘,不过我断不会留他们在京城了……”
“凤哥哥真是仁义啊。”
“奴家明白的,这样做,他们就能远走高飞了吗……”
皇宫之诏狱,本是关押重大政治犯的地方,如今俞飞鸿、方秋燕二人已被转移至晋阳牢狱,是日准备启程。阿鹃便是在此临行之际前去探望。
按理说,一个常居塞上,远离皇城中心的新晋侯爵夫人,,必不能与太子妃嫔产生何等联系,可这苗女却偏偏为之动了情。
家族倾颓、王室权威、奉命和亲……因俗世繁复的礼仪、利益而不得不失散多年内的一对情人,如今有了一个摆脱枷锁的机会,前提是,他们需得放弃所有。
侯爵夫人来到监牢,问候过牢头,在对方面前的小桌摆上几枚碎银,不谙世事如她,而今也变得驾轻就熟了。然后,阿鹃被专人接引至俞飞鸿和方秋燕的牢房前,她将备好的膳食送去,询问近况。
俞方二人都已换上囚服,与其他犯人一样,想要被优待,必须先给狱卒一半好处,然后再看牢头今日心情如何,阿鹃恰好碰上牢头心情不错的时候,那份美食没被克扣,原封不动送到里面。
“赵夫人,谢谢你还愿意前来送我一程。”俞飞鸿的舌尖品尝起久违的滋味,欲语泪先流:“我实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们救了我们的性命。”
阿鹃道:“这一去就是好久好久,路上肯定会有很多麻烦,你们自己保重就好。”
“想我从前绞尽脑汁想要弄权夺势,结果不过殿下一句话,我就什么都没了,为何我从前就没想过要离开晋阳呢?”俞飞鸿话音刚落,方秋燕也慷慨附和道:“面前的金山如此耀眼,谁又会想回头看看呢!直至有人把这幻想打破,我们才记起来,自己身上背负着何等罪恶。还望赵夫人转告白凤将军,请你们照顾好阿珂吧……”
阿鹃首肯,再寒暄一句,告辞归去。
客至晋阳城,作为皇上的贵宾,御夷镇一行人被安排进一座独立的馆驿居住。此番出行,赵括可谓隆重至极,不仅带了很多金银珠宝前来朝贡、还有上千匹良驹、随行人员数百,他们来到此地交易货物、沟通人情,收获颇丰。
无论对于北镇还是晋阳城而言这都是盛事一件,可阿鹃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起初,她认为是自己太任性了,可渐渐发觉,结果越来越偏离自己心中念想的模样,全因赵括整日与妾室姚采薇呆在一起,无论大小事,都先过问她,而不是询问阿鹃的意见。
不仅如此,这日方从监牢出归来,赵括又对阿鹃冷嘲热讽,说:“鹃妹,你既知道白凤遇刺之事的内情,缘何隐瞒于我?难道你非我之妻,怎能偏袒外人至此!”
“奴家以为白公子是朋友,帮朋友做事,成人之美,哪里错了?”阿鹃理直气壮地回道:“白公子也是你的朋友,他对御夷镇有大恩,你这番话传到他的耳中,岂不让人心寒!”
赵括续道:“此事,焉有你想得这样简单。我等此次南下,一是为了面见皇上,二是为了陪你回去面见家乡父老,凭借你如今的名望,在那里寻一片立足之地易如反掌。若是白凤有意阻我,休怪我不讲往日情面。”
“哼,那日你在白公子的‘尸体’面前可不是这样的!”阿鹃反讽道:“你既把他当挚友,何不低头认个错,召他回来?”
“你!”赵括气得双颊通红。
须臾,姚采薇从隔间循声而至,见这夫妻二人又在斗嘴,不禁笑道:“姐姐啊,为了我们赵家的基业,有些人,不得不防。”
“采薇……”阿鹃摆出一副狠脸,讲道:“奴家只知道,有些人得了势,快连自己祖宗叫什么都忘。”
姚采薇走到中庭,环顾四周,续道:“看看这晋阳,难道姐姐你不想永远住在这里吗?这里比御夷镇大得多,繁荣得多,有趣的事情也多得多!”
“奴家没想过这些事情。”阿鹃道:“奴家以为,御夷镇已经够好了。”
赵括见状,连声哀叹:“罢了罢了,你们也别吵嘴……采薇,随我来继续参谋参谋明日的事情。”
阿鹃目睹他们二人渐行渐远,在那一瞬,她仿若是一个局外人。
胸中之气愤、嫉妒、不甘,全都因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