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
“轰……”
……,一连六响。六门虎蹲炮一次发射,硝烟弥漫了左右炮台,而铺天盖地的黑小点也遮蔽了逃跑中的绿营兵、民团的头顶。
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些被恐惧攥住了心脏的绿营兵和民壮义兵,运气不好的直接被石弹打的脑浆迸裂、断胳膊断腿,或是挨了泥弹也头破血流的晕倒当成,而运气好的只是被泥弹打的一阵狼哭鬼嚎,却依旧能撒开脚丫赶紧跑路。
许世连不忍目睹的闭上了眼睛,他身边的汝州营军官、士兵在呲目欲裂的同时,眼睛喷火一样怒视着李钊等辈。民团的好情报啊,他们把汝州营坑惨了!
几十道愤怒的目光中,李钊等辈额头上的冷汗拉拉的向下滴,天见可怜,他们是真不知道陈家能有六门土炮啊。这可是炮,不是鸟枪!!
后者汝州境内很多豪强家族手里都有,土炮却早就退出了汝州的历史舞台。谁又想得到陈家手中竟一次性的拿出六门来???
撤退!这仗不能这么大,撤退是必须的。
许世连回到营地没有表现得怒气冲天,马上雷霆大作,虽然他却是立刻把带头逃跑,好运的挨了两颗泥弹却只身上青肿了两块肉的把总找了来。
“泥弹!?”
整个军帐里,一帮汝州营的军官们头顶上全升起了大大的“?”。这是为什么?
“大人,是陈家不愿意跟咱们接下血仇么?”
一帮人想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一个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的原因,还算作是合理的推断。陈家不愿意跟汝州营接下死仇!!不然陈家放炮的时候只需要把泥弹换成碎石子,汝州营这次进攻投入的五十来人怕就要完蛋个七七八八。
“大人!”
军帐里的气压一点点回升,只有跪在地上的那个把总还脸色惨白,他可是带头逃跑的,许世连如果狠狠心,砍了他都可以了。
棉被一样的门帘被掀开,进来一个小兵满脸焦急的禀道:“大人,贼人打开了大门,把六辆盾车都推回去了,还捉了人回去。”
被陈家六炮打的屁滚尿流的进攻部队,是没人好心的去顾及那些伤兵以及昏过去的人的。还有梁志强这样被吓得缩在盾车车底下的义兵民壮,这些人全成了陈家的战俘。还有大批的刀枪,也是陈家要收拾的。
许世连从宿营地赶到炮垒的时候,李钊、徐鹏秋等民团的一帮头首也都到了。一个个人都脸色铁青难堪的瞧着陈家人大大方方的收拢俘虏、伤员和刀枪等器具,甚至还有一批人在叮叮当当的更换着城门。
凤凰台东门被他们在里面用石块堵得严严实实,而原先的大门早就被清军的炮弹给轰烂了。这次干了一仗后,陈鸣觉得汝州营也吃到教训了,考虑到接下来两天里他需要跟清军多做联系,总不能每次出去都坐吊篮或是搬开石块吧,就让人把大门修葺修葺。陈鸣对于凤凰台的武力是非常有信心的,就算最后自己算盘没有打成,汝州营和民团难道就敢再来捋陈家的虎须么?
就在陈家军在外头大摇大摆的收拾战利品的时候,陈鸣正在审讯被俘的那些义勇、民壮和绿营兵。梁志强没骨头虫一样摊在地上,问什么说什么。
绿营兵有四百人,剩下的都是随军征发的民壮。土门集安好无损,民团在凤凰台吃了一次大亏后,根本就不敢再在土门集耍横。汝州营刚到,听说在土门集也没祸祸。
汝州营就拖来了两门炮。具体的弹药一类的他不知道,但千真万确,汝州营只有两门小炮。
傍晚,一个头上包裹着白纱的绿营兵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凤凰台,这名倒霉的被泥弹打的头破血流带眩晕的绿营兵,一瘸一拐的走到炮垒几句话功夫,就被炮垒主官派人架着送去了营地。
许世连望着手中的信封,面色严峻,先摆手让那伤兵下去休息,半响才打开了信封。他的脑子里转过了千百个念头,但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
信里的内容不出许世连的所料,陈家愿意‘老老实实的躲在伏牛山’,汝州营和民团完全可以对外宣布自己打破了陈家的主力,陈家只有零星几点残余逃入了伏牛山。只要汝州上下能够默认陈家的存在,陈家保证不给州衙添任何的麻烦。另外还能给几十颗人头让汝州营拿去邀功,并且还能给出一笔银子当‘报酬’。
这条件不可谓不有诚意,许世连很动心,因为凤凰台太难啃了。想想要拿下凤凰台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他就软了。只是要做好这件事许世连必须跟王俊、李钊、常瑞等都沟通好了才行。
仗打的难看,也就只得如此了。难道真让巡抚衙门调南阳的兵??有那个必要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盖下去不就行了?顶多是大一号的青条岭!
汉中、郧阳、湘西、四川,大清地界里不服王法的地方多了。多一个陈家不多!这也是地方官为政的‘规矩’啊。
陈鸣在凤凰台里等待着许世连的回信,但他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一两天就能ok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