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气急败坏的陈保广怎么修理那些小贼,只看陈鸣这里,朱邦道过早的发觉了不对,急匆匆的带着队伍出了均州,晚上清兵宿营的位置距离陈家军只有二十来里。
第二天拂晓时分两千清军就起了营,全军用过饭食,在朱邦道的督促下继续疾行上路。一路上朱邦道把探马放得远远地,其中一队就直接奔上了阳坡顶。但是老天爷命中注定他今天要玩儿完,那一队打马在阳坡顶上跑过的清军探子根本就没有了对着坡下的河滩芦苇丛做过多的注视,更没有派人真正的往里探一探。
陈鸣就看到,那一队五个探骑,只扭着脑袋对芦苇丛扫视了几眼,就大咧咧的继续往西了。也可能是陈鸣一路上故意留下的痕迹迷惑住了这些探骑,反正朱邦道是被他们给害了。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阳坡周边覆盖着一层朦朦的晨雾,让人看不太清楚周围的情况。
急于赶路的朱邦道很相信自己派出的探马的汇报,也没派人手对阳坡背后的芦苇丛做探察,直接挥兵沿官路速行,两千清兵排成一条长龙,顺着大路直行而去,没有对左右的地形做任何的侦察和警戒。
如此这样,清军毫无警觉性的进入了阳坡下的狭长官道,一头扎进了陈鸣布下的包围圈。
“点火……”
“放炮……”
“全军出击,给我杀……”
三道命令连珠爆似的从陈鸣口中喷出,看到两千清兵人全部进了自己布下的口袋中,他的心情完全振奋了起来。清兵的乖乖入套不枉他昨天下午就开始埋伏在了这里。
“轰——”
一声炮响,两千以排队为建制的陈家军将士喊叫着从芦苇丛中冲出,向着阳坡冲上。
这次伏击战没有炮火,如果进行顺利的话,那些藏在芦苇丛中的火炮都没机会排的上用场。
陈鸣跟前有一尊小虎蹲炮,纯粹是为了发号令。
过人高的芦苇丛,声音小点了话,根本传不多远。
“杀啊——”两千陈家军部众听到炮声后心中无不激情雀跃,在芦苇丛中憋了这么长时间,心中的忍耐瞬间爆发了出来,人人高呼喊杀着从埋伏的芦苇荡冲向蜿蜒起伏的阳坡。
朱邦道的前部、中心、后尾,三段同时受击。
郧阳镇的两千清兵骤然间遭受伏击,还是陈家军的埋伏,当即就乱了阵脚。
之前的一场场败仗已经让郧阳镇这个绿营建制在人数不多或是相当的时候,完全没有了对抗陈家军的勇气和斗志。军心动荡士气颓散,当一支支伏兵从阳坡背后从冲杀来时候,全军、一片混乱,溃败之势不可扭转。
炮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朱邦道心中猛的一颤,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冰冷刺骨的寒意所包围。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陈家军在埋伏,也看不见陈家军的具体布置,但他明白这一战自己已经彻底败了,即便眼前埋伏的陈家军只有三五百人,他手下的两千绿营也会完蛋。
在这样的地形中埋伏,全军还一下子就乱了阵脚,丧失了军心士气,这场面别说是他朱邦道了,就是兆惠重生阿桂亲临也玩不来力挽狂澜。只是想让他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走!”朱邦道大吼一声,带着亲兵就往东跑。
急切之中,朱邦道已然顾不得去想郧阳府了,顾不得去感慨均州了……
他这两千绿营一完蛋,不仅郧阳要完蛋,均州也要完蛋,都完蛋。
朱邦道逃得很快,一路上还带领着身边的亲兵像滚雪球一样一点点的将崩溃的败兵收拢到自己的麾下。陈鸣站在阳坡顶上,看的直牙疼,清军崩溃之迅速超乎想象。那一大团……人,逃跑之决然让他震惊。
还真是多亏了这个狭窄的地形,清兵也全部掉进了陈鸣布下的口袋中,否则还真有可能让他们跑出去一大块。这些人完全是自我崩溃掉的,那些清兵在伏兵的冲杀下是不触即溃,就完全没有抵抗反抗之力。
他们没有队形,没有了编制,混乱万分的清兵,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上到副将、都司下到普普通通的士兵一片的混乱,就像是一只只无头的苍蝇般在左冲右突,完全丧失了作为军队的基本组织能力。
这一战应该不算是一场战斗,而更应该是一场有着轻微抵抗的屠杀。
当晨雾散去,战斗彻底结束。两千清兵遭到毁灭性打击。战场上尸首狼籍,一片血腥景象。
两千清兵足足留下了三百具尸首,除很少一部分在朱邦道的带领下冲出了前口阻截,杀了出去外,余下的不死就是降,这一仗陈鸣俘虏就抓了一千三四百人。
抚摸着身边铁炮凉凉的炮管,陈鸣无言一笑。这一仗果然没有用到炮,根本就用不到。
……
安口店。
几骑清兵探马看着远远停在野外的陈家军,纳闷了,也震惊了。怎么搞的?自己追逐了半天的‘大队人马’就是这么一撮贼兵啊?看路上的痕迹明明是大部队啊,清兵探马们纳闷了。
眼前的‘大部队’只有这么一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