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子,这鞑子哪来的这么多大炮?”
在战场上,通过炮弹的爆炸声音分辨敌军火炮的口径以及数量,乃是一名合格军人的基本功!队官也是一个老兵了,外头清兵的大炮不仅数量不少,声响也跟往常不同。比起他过去听到的大将军炮响声,更脆更亮一些。
而似乎是为了证明他说的话一样,那话音还没落下,天空里就是传来了阵阵呼啸声,那名队官脸色如灰,大声的叫喊着:“快让二排撤下来,快撤!”
清军的大炮至少有十门,这样的大炮轰击镇子外的攻势,第二排不赶紧撤退,搞不好都撤不下来了。因为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士兵都知道,刚才的两轮的炮击肯定是对方的校对射击,而这第三轮的炮击开始,就是是正式轰击了。且炮击的过程中,对方肯定还会不断修正弹道,等到第四轮、第五轮射击打过来的时候,这片阵地就会成为真正的人间地狱了。
再不撤,第二排真的可能在阵地上全报销。
虽然第二排手中也有两门虎蹲炮。
清军大帐。
一个身着八旗棉甲的将军坐在正中央,他左右是山东文登营副将王普,他本是山东抚标参将,在文登营副将张大经调任南阳镇总兵以后,抵补文登营副将。
王普的对面是淮安城守营副将永贵,此次攻略泰安,永贵带来了淮安一千敢战之兵。
被王普和永贵供在中间的者是北京城里出来的火器营副都统——蔡毅,这人是蔡毓荣的重孙子,而汉军八旗里对满清定国有大功的勋臣之一,虽然这家伙最后因为纳了吴三桂的孙女当小妾被康麻子以徇纵逆党罪下刑部,鞫实,拟斩,籍没,然后命免死,与儿子蔡琳一块并戍黑龙江。康麻子三十八年时候没几年就又给抬进了汉八旗,所以蔡毅才能做上火器营副都统的位置。
与这三位满清军将对面的是一个棕红色头发,下巴上留着浓密大胡子的西方人,但这个西方人却能说一口流利的广东官话,令四人相互的交流是无碍的。
前线传回来的战报让蔡毅等十分高兴,佩雷斯也很骄傲的笑了。从澳门运过来的十二门十六磅舰炮,没有辜负清葡两边的希望。这可为双边将来的军火贸易开启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复汉军的防御阵地,四个土木结构的堡垒被扫荡了三个,唯剩的一个还被轰塌了一半。土木结构的防御工事根本抵挡不住十六磅炮的炮弹。在队官撤兵的命令传到前线前,那每一声炮弹的炸响,就像铁锤一样砸在守兵们的神经上。
所有人都清楚,当地表的工事和炮兵被彻底破坏和打压之后,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下场。在优势火力支援下的清军,完全可以用人海湮没了姜堰镇守军的一切努力。
费尔南德斯是跟随佩雷斯一块来到的葡萄牙炮兵少尉,当姜堰镇外头的守军阵地被炮弹打个稀巴烂了之后,他看一队清国士兵吆喝着向着前方的镇子冲去,奔跑着迅速接近。费尔南德斯认为前方不会再有抵抗,军的火力十分差劲,完全被他们大炮所压制,清国士兵可以游行者占领前方的城镇。
费尔南德斯从腰间摸出了一包纸烟,这是清军炮队军官给他的。费尔南德斯当然知道这种纸条里裹的是烟叶,可他从来没有想过烟叶还可以这样来抽,他觉得这是一个天才的想法,他的烟斗似乎可以退伍了。
费尔南德斯对这种纸烟很感兴趣,但是很遗憾,这种纸烟就是清军也很少见。
他们只能从复汉军战死的士兵身上零星的搜到一些,费尔南德斯手中的这种一整包的纸烟,那是少之又少的。
战场上,尤其是炮兵阵地,要点燃一根纸烟太方便了,费尔南德斯也非常有素养的走到阵地前方去抽烟,省的不经意间引燃了火药桶。可是他才迈开脚步,还没有走到目的地,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密集而且激烈的爆炸声。片刻间,奔跑中的清国士兵就歪七扭八的倒在了地上。上百人的队伍似乎顷刻就交待在进攻路途中,这让费尔南德斯惊掉了下巴。
“射击!对着前方的姜堰镇,继续射击——”后方炮队里响起了清兵军官的怒吼声,费尔南德斯听得懂中国官话,虽然他更熟悉广东粤语,因为他是澳门土生葡萄牙人。在他人生的二十三年中,他接触过太多的中国人了。
“中国人打的很顽强。不管是叛军的战斗力,还是清国士兵的战斗力,都比我之前想象的要强许多。他们很勇敢!”
“布兰科上尉?你也这样认为吗?是的,您说的不错。中国人打的很顽强。如果他们装备了燧发枪,而不是那可笑的火绳枪,再经过一定的训练,我相信他们的战斗力会像第一流的欧洲军队那样强大。”
“他们根本不需要像第一流的欧洲军队一样强大,他们只需要有二流欧洲陆军的战斗力,凭着他们的人口和财富,就能像五百年前的鞑靼人一样横扫整个世界。”
布兰科接过费尔南德斯递来的一根纸烟,然后用费尔南德斯的纸烟点燃:“薄荷味的,非常好,我喜欢薄荷。”
“上尉先生,这里的叛军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