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僧格自己坐镇主力,带一部分精兵留后压阵,黄仕简率自己的提标,埋伏于常州城外的丁堰。只要常州复汉军敢杀出来,额僧格不敢说给之迎头一记痛击,却也绝对能保证复汉军占不到什么便宜。
常州城头上,陈鸣束手而立,他站在城头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陈鸣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或许他应该让常州的守兵对着清军冲一冲,占不到便宜就后撤,清军打退了复汉军的进攻后心情会放松,然后他带着骑兵营、坦克营和亲卫右营,行雷霆一击!
这样的做法似乎不差。可陈鸣就是按住了军队。他选择了在清军撤退的时候,放常州守军出击。
驻守常州的复汉军营官不是别人,正是在无锡攻防战中表现很突出的唐文灿,他的副手是江伟。虽然唐文灿现在还是个营官,但作为常州的主将,只要日后行为不出错,早晚这指挥的名头会戴到他头上。
江伟对此没什么不服气的,他是有些觉得唐文灿出身不够‘正牌’,但唐文灿在无锡一战里的表现比他好出很多,复汉军是讲嫡亲远近,但也看真材实料。江伟没什么可说的。
“杀啊……”
出击的常州守军很快就与撤退中的清军殿后部队碰撞到一块,双方真正的死伤并不多,但喊杀声却十分的响亮。就在清军注意力完全被常州出击部队所吸引的时候,以后勤运输部队为名,分批进入常州的坦克营和亲卫右营,露出了自己的真正面目,坦克营和亲卫右营一部悄悄的打常州北城门外的通济河,乘坐停泊在那里的几十艘艘漕船顺通济河而下了。而一直都躲在常州城东横山区域里的骑兵营,陈鸣也放出了信鸽通知陈开山,让他打横山斜击运河清军。
额僧格很有股子战场嗅觉,他发现了复汉军行为的不对之处,常州城里杀出来的这点复汉军明显不足以击溃他们的殿后兵力,怎么却死缠烂打,缠斗不退呢?
“迅速传令前军,各部队停止前进,就地戒备——”巨大的恐惧感猛地一下攥住了额僧格的心脏,他下达这命令的时候都快咬喘不过气来了。
额僧格无法想象先头主力突然受到复汉军袭击后的惨景,现在是黑夜,是清军鸟枪最无杀伤力的时候,如果突然遭遇袭击,那鸟枪兵们只有腰间的短刀值得信任。而且这支军队成分复杂,有福建有浙江,有绿营有民团,绿营出自不同的兵镇,民团出自不同的府县,在黑夜中毫无防备之下遇到敌人的猛力一击,崩溃,除了崩溃等待这支军队的别无第二条出路。
然后额僧格的反应已经晚了。在他警惕的发出军令的时候,复汉军的马队已经冲到了大运河边,坐船通过通济河抢到了清军侧翼的坦克营和亲卫右营一部,也将猝然遇袭,乱成一团的清军杀的抱头鼠窜。
按照陈鸣事先前的安排,击溃了清军之后,不必急着全歼他们,立刻北上围杀清军的殿后部队,那才是清军里的精锐。至于那些溃散的清兵民勇们,完全可以等到天亮后,由骑兵营一一收拾他们。
留守常州的亲卫右营一部已经开出了城池。站在城头上,陈鸣隐约可以听到黑夜中传来的呐喊声和厮杀声,不管清军的殿后部队是否英勇,这场仗,复汉军都胜券在握。
……
泰州城的废墟中。
费尔南德斯小心的穿梭在残垣断壁间,对于大炮的热爱和充沛的好奇心,让他进入了杀机四伏的泰州城。
双方的战斗已经把这座比澳门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城市彻底毁灭。
中国的叛军在丢失了城墙以后,依靠城市中的街道和房屋,与攻杀进来的清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至今清国的政府军也没能彻底拿下这座城市。他们付出的死伤已经超过三百人了。
作为一名葡萄牙人,作为一名炮兵教官,费尔南德斯是用不着亲自进入泰州城的。可是他对于叛军手中那种杀伤力巨大的大弧度火炮真的好奇极了,这让他想到了欧洲的臼炮。
虽然清军士兵给他说过,那就是一种火药包抛投机,但费尔南德斯还是希望亲眼见一见。
当然,飞雷炮这东西作为复汉军的机密,至今为止还没有一门原炮被清兵缴获,也没有一个炮手被清兵俘虏。那一切还都是机密,清军所知道的也仅仅是复汉军投出来的火药包。那玩意儿有不炸的,被清兵拿到手了。可怎么把这玩意投射出来,那就是清兵所不知道的了。
眼下清兵就又捡到了一个没有爆炸的火药包,费尔南德斯亲手把药包拆开,外表看似麻布的火药包里头是用洁白的丝绸包裹,每一个火药包有五斤火药——按照中国的制度计,四斤左右的铁砂和碎铁钉等等,如此加上丝绸、麻布和火绳,一个大约是十斤重,换算成欧洲计量,就是26马克【8盎司】。这样的火药包被抛出来上百米,爆炸后的威力有多大呢?
费尔南德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要来亲自看一看,要不怎么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