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快上……”
城池下面,复汉军进攻部队抬着长梯向着西瀛门周边的城墙猛扑过去。远些的位置上已经响起了枪炮声和厮杀声,整个西城墙都有清兵把守,复汉军这一扑立刻就引起了其他位置清军的注意,当发现防守西瀛门的浙兵没有呐喊,没有开枪,更没有敲钟打炮时,这一些也就都明白了。
两头的清兵在军官的指挥下纷纷向中间的浙兵压来,然后战斗就打响了。
潘满仓第一个爬上了西瀛门,他手中没有挥舞刀枪,也没有挺着刺刀,而是举着一面守备一师的战旗,一面绿营三角旗被他从城头上拔下,然后嫣红的赤旗飘扬在了常州城头。
“城破啦,城破啦……”
段秀林早安排好的浙兵这时候突然大叫着,向着东面卷去,沿途狂呼大叫:“城破了,城破了……”
“轰轰轰……”城外的炮兵阵地也适时的开炮,没有用开花弹,而是一律铁弹,远远地落到常州城中。段秀林手下的浙兵都守在西瀛门,炮弹越过西瀛门打在了城中的房屋和街道上。每门大炮的射击频率都很慢很慢,但依旧炮声连连。谁让常州城外的大炮有那么多门呢。
“冲啊……”
如狼似虎的复汉军顺着城墙向两边冲杀去,方便快捷的臼炮已经被送上城头,战斗的浙兵纷纷退出了一线,然后在瓮城缴下武器,乖乖的蹲在瓮城内的平地上。被堵塞的西瀛门城门洞经过半个小时的搬运,被彻底清空,段秀林就带着城中的浙兵开出了城外。
大队的复汉军将士则顺着城门洞涌入常州。
“大势已定!”陈鸣轻快地拍着手。对于在这期间起到了重要作用的段秀林,他显得是那么的和颜悦色。只是他对段秀林的‘愿望’嗤之以鼻,“老将军休要忘了满清的粘杆处啊!”
就跟暗营具有暗杀性质一样,粘杆处也搞暗杀啊。
段秀林真要是啥也不干,就想着去做乡间野人,他们一家能活几天呢?
段秀林脸色猛地一僵。“糊涂了,老糊涂了。”要不他怎么就忘了满清的粘杆处呢。
“哈哈,老将军想着放马南山,享受乡野之乐,何其简单。待到我复汉军扫荡中国,洗荡胡尘,老将军有的是时间自得其乐啊。”
“那殿下筹谋几年可扫荡天下?”
“老将军以为呢?”
“老朽年近六旬,自觉身骨尚健,古稀之年可望。殿下欲要让老朽安详乡野之乐,只有十年可用啊。”段秀林小心的看着陈鸣道。
陈鸣看着常州城中冰消瓦解的士气,笑的非常开心,“何须十年。短则两三年,吾军可进北京;长则五六年,满清可化灰灰。朱洪武当年称建吴王后,也只用五年就扫荡了天下……”十年?那就太长了,这个天下除了中国还有欧洲的洋人呢。满清北方更是有俄国,那头贪婪的北极熊,还是不要让他们有时间跟满清有勾搭的好。
虽然眼下的北极熊正和高举着星月旗的奥斯曼人斗得头破血流。
“满仓,慢点,注意战斗面,别冲的太深。”
“队官,鞑子太稀烂啦。根本就是烂泥,一扎就穿!”
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刚刚见了血的稚虎更比牛犊胆壮十倍。潘满仓就是这么一头稚虎,带着队伍冲入常州城之后,最初时瞧着常州城内的街垒、障碍还心有顾虑,可当发现躲在街垒后的清兵全是不堪一击的烂货之后,就再也无有畏惧了。
手榴弹、刺刀!
要不是他队官拉住他,潘满仓连虎蹲炮、臼炮都丢在后头了。
只靠着手榴弹+刺刀,硬是砍瓜切菜一样穿过了一层层惶恐、失措的清兵,杀到了常州府衙,杀到常州府的最中心。
“预备,放——”
阿音图身后跟着五百八旗新军,八旗新军的后头是丰升额的亲军营头。现在他手中还能指挥的就只有这么一点人了。其他的部队在复汉军破城以后分崩瓦解,不要说调他们来抵抗复汉军,就是建制都彻底凌乱了。
“砰砰砰……”
常州之战都进行到最后的关头了,清军才打响了整齐的排枪。复汉军士兵的身影已经隐隐可现,一颗颗手榴弹将烟雾笼罩了旗兵的视线。
“跟我上,都跟我上。快,快——”
潘满仓不认为对面的八旗新军有什么特殊的,只因为是样子货。趁着硝烟腾起,自己一个跳步,带着手下士兵就冲了上去。身后的复汉军战士自然不会让自己的排长一个人冲锋,高昂的呼杀声骤然爆出。
常州府衙内,尹继善和丰升额对面相坐,两人面前的桌案上都有一个鼻烟壶大小的瓶子,那里面却不是鼻烟,而是要命的砒霜。
常州完蛋了。
谁能想到贵为一省提督的段秀林会投敌呢?西瀛门顿开,复汉军一路横扫,外头的八旗新兵就那么点人,即便浑身都是铁又能挡住复汉军几时呢?今天他们到底是要尽忠的。
尹继善一脸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