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距离柴大纪最近的陈继功,还是远在陆路的陈鸣,从没想过去招降柴大纪。因为这人在与复汉军的几次交战中都表现的很是英勇,乃是清军水战中的一员骁将。
陈鸣从来不把这种人当做攻略对象。暗营也不会‘莽撞’到直接去撬满清正用得着的红人。
胆子都要给吓破了的柴大纪,现在是二等轻车都尉,吴淞副将。乍一看似乎真的很红诶。如果他知道自己已然被陈鸣这个满清上下视为头号大敌的大人物高看了那么一眼,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殿下。柴大纪部是舟山唯一的一支水师。”浙江的水师大部分都汇聚到福建了,复汉军虽然打下了半个浙江,但并没多少战船逃到舟山去躲避。倒是很多陆勇还有一些杭州的旗民乘民船奔到了定海。
“如果其部出动,我军明日就直冲长江口去,看黄正纲老鼠出洞不出洞。”杨世金脸上的肉颊都消下去了,这一个月里他身上的压力很大很大。早在二月初大军顺江而下时候的豪情全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次黄正纲不出,水师就驶出长江口直奔舟山去,反正现在宁波也被复汉军拿下来了。即使进攻舟山不利,他们也有落脚和补给弹药、水源的地方。
陈鸣对水师的意见现在都不加遮掩了,他对杨世金他们的印象分也肯定是跌落谷底,杨世金、陈岱他们必须尽快的拿出战果,实打实的战果!来挽回自己在陈鸣心中的形象。
好不容易把水师从无到有的经营壮大,他们可不愿意在临到收获的时节了,被一脚重重的踢出去。
陈鸣看着地图,宽阔的长江入海口比后世看到的更大许多,后世长江口的三大岛除了崇明岛已经有了主体模样,长兴岛和横沙岛还只是一连串的江心沙洲。常年受海水侵袭,其土斥卤,草芦横生,是一片长满芦苇、三棱草的盐碱地。
但对于不熟悉长江口水情的人来说,这紧挨着吴淞的一连串沙洲,就是一片魔鬼滩涂。复汉军之前两次战船搁浅,就都是在后世的长兴岛水域。
时间过得飞快,尤其是军队做起准备来,杨世金说是明天就开拔,但第二天一直拖到中午时分船队才起航。这是一支水陆兼备的船队,陈鸣亲自送复汉军的第一支水师陆战队上船,六百多人被塞进了十艘海船中,还特意从九江选来了一批坐惯了江船的军官来担当骨干,那领头的营官叫做邓云。听暗营来报,这个小营官对安庆知府谢瑚有着大恩,谢瑚刚刚被加了安徽监察御史的衔儿。现在这个刚刚编练的陆战营也加入了船队之中。
此次出长江口的船队,以霆船、鸟船为主,配以少部分快蟹船,而长龙船和大舢板船不适合外海的风浪,船舷都太低了,也就在长江里横一横。再有就是松江一带收拢起来的海船。
“殿下……”
刘武声音中带着两分小心,这一个月里清减的何止是杨世金,陈鸣脸上的肉也瘦下去了。只是陈鸣是一个很不喜欢迁怒的人。
自己窝了火,就找他人做筏子,陈鸣最不喜欢这样。
上辈子他老爸爱喝酒,还每每都喝醉,坐到酒桌上似乎不把酒灌倒别人肚子里他就不舒服,而结果就是每每他自己喝的伶仃大醉。从陈鸣记事时候起,他妈跟他爸生气,十次里头有七八次就是因为他爸又喝醉了酒。他妈心里面窝火,就向外放冷气,家里的大气候都变了。而且每每冷高压来临的时候,陈鸣这个儿子就成了她老娘的出气筒!
所以受够了这一点的陈鸣早早就发誓,自己绝不迁怒于人。虽然他不敢说自己一定都做到了,但他会努力克制着。
可对于刘武这种陈鸣身边‘伺候’的人来说,陈鸣这种性格还不如迁怒于人呢。至少脾气发出来后,警报就能解除了。而每每看着陈鸣自己心里急得冒火,却又强自忍耐的‘冷脸’,总能让刘武他们想起水底龙王炮——定时炸弹!
“黄正纲能出来吗?”高彦明有些估摸不透,他觉得黄正纲这个时候如果出来,两边水师对着干仗,赢得十有会是复汉军。
常州的消息都传遍半个中国了,崇明岛上也在传,怎么可能对清军士气没有影响呢?
“黄正纲不出来怎样?出来又怎样?现在不比先前了。”刘武给高彦明递上一盏茶,“咱们把宁波都拿下来了,船队出了长江还能在宁波落脚。”
刘武在这之前从没想过只水面战斗就能涉及到这么多‘旁杂’。只是一个码头的问题,就牢牢摁住了复汉军水师的‘龙头’。直到杭州被拿下,船队直接出长江口进攻舟山的提议才被提上了日程。当然,杭州湾因为钱塘江特定的潮汐、流沙、淤泥带等水文环境,本身也是不利于大批船队停泊的。那里只能作为一个暂时停歇的地方。然后就是宁波也拿下来了。宁波港可是顶尖一流的停泊地,水师方面就敲定了‘走出去’战略,不打算再在长江里憋屈了。
一切原因都在于一个港口。
……
“轰轰轰……”黄正纲出来了。
陈鸣就在吴淞口,看着港口外飘荡的清军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