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天地会是雪中送炭,这群人连锦上添花都不是!”对于广东大局,潮州天地会的起义完全没有半点好的影响,还带起了挺恶劣的后患。
复汉军登陆汕头后,次日进入澄海,后日杀奔潮州,守卫潮州城的清军民勇只是稍作抵抗,就弃械投降,钱库、粮食、火药等物质都保存完好,而潮州的知府、同知、通判三大员,则乘船经韩江向大浦逃去。
前军留下来一个加强营【增加一个臼炮队】,配合着候艾泉部防守潮州城,复汉军的主要兵力屯驻在汕头,后勤部队加随军民丁一万余人从下船的那一刻起,就不停地忙活起来。
复汉军以超出市面一成的价格,在周边地区‘强制’购买了四百多头水牛,驴马骡等大型牲畜七百余头,外加上潮州等处缴获的畜力,整个汕头港一时间都为之臭气熏天。
……
清晨,太阳刚刚把万道金光洒下,广州新安城外。
洋面上一道道帆影遮蔽了大海,就在清军水师与复汉军东南水师决战大亚湾的时候,郑家兄弟也带着自己的船队杀到了广州外海面,然后径直闯入了守备空虚的珠江口,把矛头直接指向了新安县城。
作为郑家兄弟的大本营,郑连昌、郑连福对于新安不要太熟悉了。
大军直接杀到新安城外的海港,二十来艘主力炮船,上百门大炮对准港口一阵猛轰,守备港口的一营清兵分崩离析,四散奔逃。而这个时候新安县里的三江协副将苏拜才刚刚敲响聚兵鼓。
老姓瓜尔佳氏的苏拜已经是广州土生的第三代旗人了,他祖上在康麻子三十年迁居广州,也只比第一任广州将军晚了十年。
八十年过去了,苏拜这一架已经在广州生根发芽,他这半辈子连广东省都没有出过,连北京城都没有去过,他的肚子大的像怀孕六七个月的妇人,身子虚的走不得百步就大汗淋漓,他骑不得健马,也开不了硬弓,更没有半点战功。但凭着自己满人的身份,他还是在跳出旗兵的范畴之后,十年里就坐上了三江协副将让无数人垂涎欲滴的位置。
这个衙门口的石狮子都冒着油水。
“快点,再快点,小伙子们!”
新安对面的澳门,沙丹耶和几位葡萄牙炮兵军官不断在炮台上检查着准备工作,一边大声的吆喝着给士兵鼓着劲。一群黑奴半裸着胸膛,将一箱箱的炮弹从后方转运到阵地。
郑家船队突然窜入珠江口,这是葡萄牙人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虽然他们知道这支中国海盗已经成为了复汉军的部队,可澳门上上下下的欧洲人还是很担忧郑家船队会突然对他们发起进攻。
郑家船队是大半南洋海盗的聚集体,是往日欧洲商人们最痛恨的存在。现在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冲进了珠江口,澳门不提高防备才是怪事。
自从复汉军调集部队的消息传到广州,大批的欧洲人就从广州城外撤入到了澳门。一艘艘西洋帆船也从黄埔驶入了澳门停泊。现在连这些帆船也都在做着准备……
葡萄牙人大大小小炮台上一半的火炮卖给了满清,要不是暗营重重警告了他们一下,这些葡萄牙人怕是会把炮台卖个七七八八,而不是现在还有一半。这算是葡萄牙人对复汉军的报复!
攻夺了码头的郑家船队先是大批的放下水手,然后是一门门的中小型火炮。自认为占尽优势的郑家兄弟,连构造炮兵阵地时都马马虎虎,不要说用藤筐、沙包去修筑炮兵阵地的外围防护,连瞭望、侦查用的高楼,都更像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吊斗。
炮口一点点开始抬起,折射起一抹抹冰冷的寒芒。
太阳从南洋水师陆营阵地的右后方升起,早晨洁净的空气让人呼吸顺畅,金色的阳光将斜晖和大炮的黑影投射在地面上。远方的小树林,宛如一块雕刻的绿宝石,在地平线上可以看见错落有致的黑色树巅。
新会的官道沿着海边一直向西北方向延伸,远处还可以看到一个小村庄。
新会南关,一片人荒马乱,大群的百姓拖家带口的逃离而去。当苏拜好不容易集结了部队,南关——从城门外一直延伸到海边码头——成千上万的百姓已经逃散一空了。
如今新安南关已被南洋水师陆营的人占了七七八八。毕竟清军要守的是广州,而不是新安。苏拜在这里也只是做个样子,连防御阵地和炮台就没修筑和筹备,现在郑家兄弟突然带兵打到,一时半会儿的苏拜也变不出完整的防御体系来。
清晨的零仃洋弥漫着晨雾,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晨雾在融化,消散,在明亮的阳光的照耀下变得透明起来,雾中一切可以看见的景物都慢慢显示出清晰的轮廓。
枪炮的硝烟和雾混在一起,在烟雾里,到处闪烁着清晨的亮光——时而在水面上,时而在岸上,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