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州城外复汉军营地被两千满汉马队冲击的时候,周家口到陈州城的途中——李集!
亲自带领着七千多满汉蒙马队奔到的阿桂,狞笑的看着一支惊恐的复汉军后勤运输车队——这是他即将扑捉的猎物。后者当是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股巨多的清军马队拦腰杀来。
还好的就是一马平川的豫东平原上,清军大群马队袭来的痕迹根本无法遮掩,在清军马队冲到前,一百多辆四马车组成的运输队已经勉强聚成了五个小圈。
“常安,带兵把他们给我吃了。注意,留几个俘虏。”阿桂坚信昨日周家口的那张蚩尤脸是复汉军搞得鬼,但这个时代的人总是有那么两分密信的,阿桂对于自己昨日看到的那个鬼脸,心里还带着一分忐忑,所以他要留几个俘虏,最好能把这个事儿问个清楚。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神出没?
而且还是蚩尤这个凶神恶煞!
一千多蒙汉骑兵向着紧缩成一团的运输队围去,他们先是漫步,然后是慢跑,一点点在慢慢的加速。
马背上端坐的阿桂眼神则依旧闪着迷茫,周家口之败是他心里永远的痛。那一瞬间里他心灰意冷,都有想去死的想法了。
那么重要的一座要害之地,两万步骑兵,就一上午便完蛋了?还被俘虏了那么多!
这让他有种深深地失败感。
似乎无论他多么用心准备下的防御,多么自认为固若金汤的守备,在复汉军真正打过来的时候,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战场上,一千多蒙汉马兵在逐渐渐进,前锋已进入这边火炮的射程内。
复汉军的运输车队里,两个队的运输部队外加三四百丁壮,分在五个不等的小圈里,正在紧张的严阵以待。他们倒是想组成一个大圆圈,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来不及将所有的马车都围在一起了。
清军马队突出来的太突然了,来的也太快了。
一百多辆四马车只能分成前后五个小圈,彼此勉强在把马车围成圆形。
他们没有大炮,有的只是虎蹲炮、子母炮【缴获的】,还有被运输队指挥官迅速下令拆开使用的手榴弹。
童大力这个名字与陈继功的化名只有一字之差的右校尉,看到清军马队逼近到百丈距离后,立刻下令子母炮开火。
“打,狠狠的打!”清军没有派人来诱降,他也没有要投降的打算。死就死吧!
“大家伙都听着。好好地打,就算是战死了,也搞回本了,咱们也是英雄。父母妻儿,朝廷给咱们养着;兄弟姐妹,朝廷为咱们安排。
千万别一时糊涂,贪生怕死做了叛徒。
想象那些汉奸的下场,还有他们家人的下场,那叫做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大家伙都给我断了那个念想。咱们都提起精神来,跟鞑子好好的干一仗!死了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带队的指挥官大声的叫喊着。声音不仅在他所在的那个小圆圈里响亮,还远远地传到其他的四个圆圈之中。再说了,大拼一场,说不准这里的声势闹的大了,周家口和陈州都知道了,就会派兵来救援了。
清军的马蹄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响亮,再大声的吆喝也已经传不出去了。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马蹄奔驰的声音。童大力这个三四十岁的右校尉鹰一样犀利的眼睛审视着小圆圈里所有的人。
熊文炳对右校尉的目光不以为然,死有什么可怕的?当初在郧阳窝棚的时候,死人是最常见的。而为陈汉死,他老汉死的心甘情愿!抱着沉重的手榴弹箱摆放到地面上,他们队一共运送三百箱手榴弹,每箱有五十颗。哪个小圆圈里都有这东西,在必要时候就能给鞑子一个好瞧!
运输队一百多辆马车,拉运的物质主要是大量的火药桶、纸弹、各类整装炮弹和手榴弹,其外的罐头、军用干粮只是零碎,药包、纱布和香烟等等也是零碎的添头。
马车围起来的防御圈里很快就响起了右校尉的吹哨声,童大力也不管他此刻的喊声别人能不能听到:“各炮位注意,各炮位注意,以最快的速度——开火。”
队伍里有六门子母炮,全是打周家口缴获的。还有四门虎蹲炮,全部打霰弹,射程更短,都已经是转手了三四次的旧炮了,估计要不多久这些东西也该从运输部队里淘汰了。
一共十门火炮,如果合到一块,那威力还是不俗的。可现在这十门小炮分在了五个队列里。
子母炮就是一百多年前的弗朗机炮,这种炮不仅能用大弹丸,还能打小弹丸,也就是老式的霰弹。虽然它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之处,可作为一个后膛炮,子母炮的射速绝对绝冠此时的全部火炮。
“轰轰轰……”一门子母炮炸响,其他的子母炮也陆续响起。
六门子母炮陆续炸响,隆隆炮声中五个分开的防御圈里泛起一道道白烟,一个个比珍珠大小仿佛的弹丸呼啸喷出,在空中散开成一张网向着冲来的蒙汉马兵飞去。
对于挨炮击,清军骑兵都是有心理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