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继续大叫着,冲锋,冲锋!
根本不顾前军的死伤有多么巨大,继续催促着手下马队向前。因为他的头上有一把锋利的砍刀在等着他呢,阿桂说了,这次要还跟上回一样窝囊,别看他是骁骑营副都统,一样砍他脑壳。
为了不被阿桂砍掉脑壳,常安哪里还管手下马队死伤多少呢?
再说了这是冲阵,是冲击摆好阵列的步兵方阵,那本身就是要付出巨大牺牲的。相对松软的田地和一道道的田垄让清军的马速始终达不到最顶峰。
复汉军三个营的排列是一条弧形,一营在顶点,二营、三营列左右,三个营并没有列在一条线上,所以左右两营的交叉射击杀伤最大的还是清军马队横面的中心点,直接就把前突的一块骑兵给完全抹消了。而受他们三次齐射的刺激,受杀伤最小的清军冲锋横面左右两边的骑兵,全都发疯一样抽打着快马的战马,他们空出手来掏出火枪还击,然后向着复汉军两翼包抄过去。
清军原来是一个中央前凸的冲击阵列,与复汉军是针尖对麦芒,现在却给打成了中间有些小凹陷,两边突出的钳型!
远远的位置,同样有两支清军马队从左右向复汉军阵列的背后包抄。
阿桂是沙场老手,当然知道打这种方阵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只是因为李柿园距离陈州太近了,他怕陈州外的复汉军再派出人来救援。所以才下令常安直接开启冲锋,然后才命令两支部队从外围包抄复汉军侧后。
“该死,这陈逆的火力也太……”庆安就在阿桂的身边,看到三块复汉军兵阵来了三次严整的齐射,外加始终在急速射的臼炮部队,这才还是冲锋就赶得上一阵的伤亡了,人马在火药面前变得异常的脆弱。
清军马队的冲击之势骤然一滞。二三百骑被打得炸得人仰马翻。剩下的清军马兵如何不胆寒心惊?再有冲锋的道路被倒卧的人马尸体,或是失去主人的战马,或是失去了战马的马兵、还没有死去的马兵所阻挡,他们冲击的速度无疑要放缓了一些。
不过清军马队依旧在冲锋,双边的距离迅速拉近,然后臼炮就不再响亮了,刚刚还在操纵着臼炮的炮手们一个个抬着臼炮拖着弹药车躲进了小空心阵中。之前左右都是四列横队的两个营的复汉军士兵,在打出一轮齐射后就迅速转化阵型,从营一级的大方阵变成了一个个的队一级的小空心阵。而最中间的第一营则靠着长一点的准备时间,汇合了团部后组成了一个大空心阵。
“轰轰轰……”一连串的手榴弹爆炸声响起。
“啪啪啪……”接着就是最后的枪声,这是些许手速快的士兵打出的第二枪,也不再讲什么齐射不齐射,排枪不排枪了,有一枪就是一枪。
“举起刺刀,顶住!”
“有我无敌!”阵列里响起了如此的叫喊声,队官、营官乃至团正。“虎——”
除了炮手们还可以继续一门心思的操纵臼炮,其他的复汉军战士就将要面临最严峻的考验!
一匹匹冲刺的战马,阳光下耀眼的枪尖和马刀,奔雷一样滚滚不绝的马蹄声,步兵刺刀方阵与骑兵的碰撞,这是这个时代的陆战最残酷也是最经典的一幕。
任何方阵都不存在绝对的克制骑兵属性。空心阵也只是相对效果好一点。
复汉军军官们的吼叫响起,意志的比拼到来了。
马队跟人群猛然相撞在了一起,人马嘶喊的声响响彻云霄。
加装了刺刀的火枪远比马刀更长,所以火枪兵对抗骑兵的最大依靠除了方阵就是他们的攻击距离长,当然西方有成规模的枪骑兵,从理论角度上是完全克制步兵刺刀方阵的——因为他们的长枪比步兵手中上了刺刀的步枪要长得多。
清军骑兵中也有一些人拿着长枪长矛,尤其是一些军官。
在中国传统的观念中,马上使长兵器几乎是传统武将的一个标记。
再加上,骑兵的冲击力,就复汉军以队为建制的小空心阵,立刻的就有被清军骑兵冲的七零八落的。骑兵可不只有长枪马刀,战马的冲击力才是他们最大最有力的武器。
一冲之下,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尤其是在之前的齐射中受创最轻的两侧,几个小空心阵当即就崩溃了。
只是阵势零散的复汉军火枪兵并没有就此失魂丧胆,抱头鼠窜,而是相互靠在一起,迅速的聚拢在一起,或是直接并入临近的小空心阵里。
冲进去了!
常安像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精神大涨,大声下令剩下的骑兵跟进!
整个清军攻击马队就像一个大大的铁刷,锋锐的铁齿刷刷的拉掉复汉军一层层血肉。两翼包抄的清军马队也加快速度,前方冲击过后的清军马队也迅速带回马头,整顿队形。常安他要用骑兵巨大的冲击里彻底打垮面前的敌人,然后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除了最中间的第一营,第二营、第三营的小空心阵一个接一个的崩溃,然后复汉军与回头杀来的清军马队,两边散乱的步骑兵混战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