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炮弹已经越过双方部队的头顶,向着对面的炮兵阵地轰击了。只可惜这个时代的大炮精准度实在不高。
沈世英不知道复汉军的损失有多大,他们营的步兵方阵中只倒下了寥寥十数人。
尖利的铜哨声再次响起,射击完毕的第一排士兵停在原地装弹,第二排士兵从间隙中越过第一排后在军官的指挥下再次打出一轮齐射,清军也是这么做的——结合复汉军与葡式的排枪击毙战法,满清步兵的战术上是很轻松的就迈进了世界先进行列。就是实施过程中非常不美好!虽然满清为了给自己贴皮,将他们的‘九进十连环’,举了再举!
“第三排,举枪!”
“放!”
两边距离迅速拉近,清军的阵列也越来越零散。他们一边要受着臼炮的袭击,另一边还要排枪击毙,当双边距离拉近到三十步的时候,清军胆怯了。
双方之间的距离不断在缩小,燧发枪齐射造成的伤害就也在速度的增长。
沈世英嘴中隐隐发甜,那是血的味道,一颗枪弹击中了他左胸,胸甲直接给穿透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仰面摔倒在地上,但他摸去胸口的手没有摸到鲜血,除了胸口闷疼闷疼的外,并没有见到血迹。所以他爬起来继续指挥部队!
沈世英搞不懂是为什么,难道他下面穿的丝绵夹袄能把枪弹也挡得住?但他很快就没时间去考虑这个了。他营面前的清军已经一片混乱,战斗已经到他们刺刀冲锋解决一切的时候了。
“哔哔……”
沈世英手中的军刀向着清军狠狠一劈,“弟兄们,杀啊……”
“虎——”一个个挺着刺刀的复汉军战士齐声高喝着,直直的向着清军冲了去。
清军的火枪兵立刻就顶不住了,但这正是阿桂希望看到的。就在复汉军火枪兵追赶着清军败兵要反卷清军炮兵阵地的时候。
“滴拉滴拉达滴答滴,答滴拉达滴滴答……”
身后突然传来了停止追击的号声。沈世英有些发懵,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怎么上头的大佬要白白放过呢?可是军令如山!散队追杀中的复汉军战士停下了脚步,迅速聚集。
“杀啊……”两支彪悍的清军马队突然从硝烟中直冲了出来,顶着复汉军的炮火,向着复汉军的火枪兵部队直冲而到。
一片平坦的河边战场,复汉军、清军都树立了高台,但枪炮的硝烟弥漫空中,遮蔽了视线。
两里地都不到的距离,对于步兵这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如果要保持队列,就是半个小时也远远不够。那么对于骑兵又需要多长时间呢?
以慢跑的速度前进,也最多三四分钟。
沈世英这才明白停止追击的命令是因为什么。刚才杀的兴奋,他把清军的马队给忘了。对面的清军可不再是驻守光州、汝宁的那支清军了,他们序列里还多了一支万骑的马队。
但即使如此,撤退也已经来不及了。
清军阵地里,阿桂眼睛眨了又眨,嘴角挂着一丝笑。这里的复汉军没有升起热气球来,在排兵布阵上他就方便了许多。可转眼阿桂嘴角的笑意就全不见了,因为他清楚这种便宜是不可能一直占下去的。以陈逆的财力,只要有技术,有效果,多制造几个热气球来装备部队还不是小菜一碟?
清军骑兵来的很快,快的让复汉军火枪兵撤退都来不及。
陈文赞狠狠皱起了眉头,在发现清军出动了起兵以后,他就已经下令炮兵部队集火清军的马队,但是时间太短,两里的间隔的距离也太短,以骑兵的速度还是飞快的杀到了队列都还没彻底整顿好的复汉军火枪兵面前。
之前的战斗是清军伤亡远大于复汉军,现在就是清军捞回本的时候了。
陈文赞当然不愿意自己投入到一线的四个火枪营被清军马队蹂躏的一塌糊涂,果断的再度投入进一个团的兵力,分两部左右包抄向中央前沿阵地。
让刚刚咬了一口肥肉的清军马队不得不退回自己的老巢。途中自然被复汉军火炮一阵集火!
随后作为反击,复汉军的百门大炮对着清军展开了一场狂风暴雨似的炮击战。清军炮兵完全处于劣势,虽然他们借着早到几天的机会,修筑起了防护力不错的炮兵阵地,但是当开花弹落到它们当中的时候,被飞溅的弹片收割着生命的清军炮手真的要崩溃了。
与清军的炮击只能用实心弹撞击的方式轰击复汉军炮兵不一样,复汉军炮队打出的开花弹是直接能收割清军炮手的性命的,而且好运的话,炙热的弹片很可能还会引燃火药桶。
清军的炮火反击力度就逐渐削弱。
当硝烟完全笼罩清水河畔的时候。清军进攻复汉军左翼的步骑部队已经退了下来,而右翼和中路的复汉军则主动向清军发起进攻!
炮火力量不足的清军每每就只能用马队来半途突击复汉军的火枪兵,白刃战屡见不鲜。
复汉军的鲜血,清军的鲜血,染红了一片片大地。
战斗进行到晌午,远远望去,战场上烟尘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