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牛顿闭口不谈。
罗伯特送来的资料里更是说他是主动找上门的。
牛顿虽然没有来过中国,作为一名合格的汉学家,对中国政体却是有一定水准的研究与了解。当然了,汉学家并不一定都会说汉语,他嘴里蹦出来的汉语陈鸣都听不懂,据说是根据利玛窦的《西字奇迹》和金尼阁的《西儒耳目资》而学来的‘汉语’。现在正处于重修中!
他能认得一些汉字。
牛顿对于陈鸣在陈汉的地位有着充分的认知与了解,牛顿很希望自己能够留在陈鸣身边,即使他需要先去外语学院任教,但他很希望自己能近距离的待在陈鸣的身边。
陈鸣感觉不出来牛顿的恶意,却能察觉的出这个牛顿对自己充满了兴趣,用的他的话说——他要为陈鸣写下一本《起居注》,记载下一个真实的他,将他真实的形象刻画在文字里。
牛顿是来华的技师和学者中间唯一一个喝的惯绿茶的人。英国不是没有绿茶,而是数量相对红茶要少很多,同时喜欢喝绿茶的人也很少。用中国式的清茶方式喝绿茶的更是少中之少,牛顿却是一个。这让陈鸣对他有了些好感。
“英国社会中相当一部分人对于中国的认知存在着偏差,而古老的书籍记载的又只是中国的过去,我希望留在太子殿下的身边,作为一个历史的见证者,用我的笔记下一位对中国注定有着深远影响的真实的君主。同时也记载下真实的,不虚假的中国,让我的同胞能够真正的认识到中国。”
“安森阁下的《环球旅行记》里关于中国的记载似乎有所欠缺,但对比商人们的那一张充斥着谎言的嘴,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乔治·安森,英国皇家海军继弗朗西斯·德雷克之后第二个环球航行的舰长。他的战船“百夫长”号是进入中国水域的第一艘英国舰船。
据传闻,安森和他的战舰【本来六艘,进到太平洋的时候就只剩下一艘了】西历1743年抵达菲律宾附近海域。在这里,他指挥“百夫长”号俘获了一艘西班牙运送财宝的大帆船,然后将这些财宝运到中国广东拍卖,获得40万英镑。但陈鸣觉得这消息很荒诞。
40万英镑是什么概念?依照三十年前的银价,那至少是一百五十万两平库银。
当然陈鸣对于安森的更重要的一个印象就是他那本书。
随着西力东渐,中国长期拥有的光环消退了,尤其是在英国这个崛起的到过。西历1719年,英国作家笛福推出了他的《鲁滨逊漂流记》续篇。笛福并没有来到过中国,可他笔下的鲁滨逊来到了中国,感到中国人“无知又肮脏”,“而且又组织得不好”,他们的航海、贸易和农业“很不健全”,知识与科学技术“相当落后”。随后不久,英国海军上将乔治·安森在其西历1748年出版的《环球旅行记》中又向欧洲展示了一个“欺诈、贫困、堕落、愚昧无知又冥顽不化”的中国形象。很快的,法国思想家孟德斯鸠在他的巨著《论法的精神》中,对中国这个“既无法律又无规章”的“帝国”进行了批判。他认为,中国的原则是“恐怖”,“只有使用棍棒才能让人民做些事情;中国人“自然地倾向于奴隶性的服从”,他们“是地球上最会骗人的民族”,他甚至说“在中国,欺骗是准许的。”
反正怎么说呢?
英国人现在正是一只围着大象打转的雄狮。这头大象正在病中,可他的外表依旧强健有力,但是狮子就是不怕这种强健的外表,这头雄狮经对大象的畏惧之心正在一点点消退。什么时候大象病的走不动了,或是这头狮子已经彻底忘掉了畏惧,那就是狮子扑上来的时候。
原时空历史,二十年后的英国人还会派出使者来访问中国。
两三年后,斯当东出版了《英使谒见乾隆记》。他以马嘎尔尼使团在华经历为“根据”,向欧洲展示了一个“几百年或上千年都没有进步”的“泥足巨人”的形象。在他的书中,中国“商人欺骗,农民偷盗,官吏敲诈勒索他人钱财”,说的就好像欧洲商人多么正直,欧洲官场多么清廉公正一样。然后就是黑格尔,陈鸣已经记不得黑格尔说过什么了,比起德国英国对中国的创伤更大,当初马嘎尔尼使团来访也具有更多地记载,一般小p民谁关心一个黑格尔啊。
然后中国在西方的形象基本定型。“一具涂了防腐材料的木乃伊”,成为了西方世界污蔑与嘲讽的对象。随后发生的两次阿片战争似乎也为此找到了注脚。
这是一股浩荡的洪流。
在陈鸣看来这就是约翰牛,乃至欧洲人在向着世界宝座攀登的时候,精神上的一次‘伟大’的胜利。
不管实质是真的是假的,他们——发达强盛的西欧——合力掀翻了中国这个长久以来压在他们心中的大山。后者在欧洲就是财富的象征,中国热的流行又让‘文明、富饶、强大’的形象一层层的加持到中国身上,在奥斯曼帝国没落以后,在莫卧儿帝国逐渐被英国人攥在手心之后,中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