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河运总督李大人急报!”
“报——,登州急报!”
“报——,宁海州急报!”
……
时间进入到八月下旬,即汉中的复汉军猛攻甘肃之后,陈汉中央也以太子陈鸣为帅,亲自提领水陆炮兵三万余主力跨海进攻山东。这个消息陈汉根本不遮不掩,大大方方的亮给乾隆看,可乾隆让人失望了,他并没有拿出自己手中珍贵的八旗新军去山东。
钦差大臣傅恒身边确实有一批八旗新军,可那只有五百人。
陈鸣的第一手棋没有立刻就落在胶州湾,而是下在了烟台,立刻就让胶东半岛上大批的清军聚拢到了登州府。而后山东境内的混元教和清水教义军也剧烈翻腾起来,鲁东南、泰安一道又一道军情急报送入签押房,几乎不比胶东差。这两边一道道军情急报连续不断的送入济南城,让巡抚衙门里冷冽冰寂的气氛更加浓郁。
八月底的山东巡抚衙门签押房分外难熬,几位衙门经历都想请辞这个被戏称为‘小军机’的地方了。这还哪有往日风水宝地的景象啊?
每位大佬的脸上都能刮下三两寒霜,每天刮三次都刮不完!
“张大人,如今天下大势南盛北衰已成定局。在下就不空谈什么大义大非,就算是张大人为了自己考虑,为了家人族人考虑,也该弃暗投明,举旗反正啊。”
“大人莫不是妄想以胶州之水陆兵,抵挡我数万大军?”说话人哈哈大笑。“非是在下小瞧胶州兵马,这实乃是螳臂挡车之举啊。以我大军之力,以我朝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倾力一击,区区胶州,片瓦无存,皆化为粉齑也。
以小力逆大势,实属自取灭亡。大人当三思而后行。”
“再说大人可能还不知,我家太子殿下多念起您之功勋。前年张大人在鲁东能爱护农人百姓,约束军士,少造杀戮,此之功勋可胜过十场大胜。”
张大人脸色顿时动容,“先生莫不是框我?”
“我何必欺骗与大人呢?此事所知者甚广。却不是在下胡诌乱编。
太子殿下对大人甚是好感,大人何不就此拨乱反正,保全胶州百姓生民一方平安?”现今的陈汉兵强马壮,军费充足,主力军地方守备军,兵多将广,兼能征善战。满清的八旗虽然算上了汉军旗,还搜光了其下的满汉蒙包衣诸旗,但新军总数也只区区五万人,而且军械上校半数还是老式的鸟枪。
乾隆肯定是想将所有的新式枪炮都装备给八旗新军,但他必须考虑到地方的感受,考虑到绿营的感受。乾隆不敢冒那个险,所以八旗新军到现在燧发火枪也没有配齐。
而复汉军守备部队乃至主力部队里,虽也一样存在着大量的鸟枪和冷兵器部队,但更换装备的部队人数已经早早胜过清军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复汉军中会有越来越多的士兵丢掉冷兵器,换上燧发枪。因为不管是钱粮还是规模、人力,复汉军的枪炮局比之满清的兵仗局都要大的多。“大人所在的胶州乃此役首当其冲之地,真要随满清一路走到黑,战事一起,胶州必会被清荡颠覆,此一意孤行非智者所为啊。”
坐镇胶州的现任山东曹州镇总兵张全顺面前的这位陈汉说客,已经是第三次来到他门前了。张全顺再也做不出‘冷冷一笑,端茶送客’的举动了。因为复汉军真的就杀到了,昨日黄昏一艘打着复汉军旗帜的西式帆船就在胶州湾口溜达了一圈,然后遥遥而去。张全顺心里明白,复汉军这是真的要来了。他如何再敢‘给脸不要脸’?那样接着他就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
九洲清晏里,乾隆皇帝听傅恒汇报着曹州镇总兵张全顺率军投敌之事的时候,神情已经没有了最初时候的狂怒大恨了。
提督都有好几个投降的了,总兵又算什么?他已经没有当初听闻段秀林投降时歇斯底里的怒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八个字了。那是因为这八个字已经早早的就刻在他的心头。
“告诉徐绩,朝廷的援军很快就到。让他在山东好好地打!朕是不会亏待功臣的!”
“西北的援军还是算了吧。给兰州再送一批饷银,一批枪械军火,让国桑阿务必守住。”乾隆十九年裁甘肃巡抚,陕甘总督自西安移驻兰州,兼巡抚事。但因为战争的需要,两年前满清又复设了甘肃巡抚之位,由布政使国桑阿充任。
“朕要把所有的力量用在最需要的地方。”乾隆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他这般做可是很有点放弃甘肃的意思啊。“告诉吴达善,此次军饷军械再有闪失,让他自己提头来见。”
“喳!”乾隆连续的命令传下,军机大臣们随之忙活了开来。
莱芜县城。复汉军打山东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之前还被山东的清兵练勇围得下山无路的清水教义军,两天前很轻松的就拿下了莱芜县。此刻一场关系着清水教众人未来命运前途的军事会议正在召开中,作为复汉军前来的联络员,陈潜也列席在坐。
县衙大堂里的水火棍和架子都撤了下去,摆了密密麻麻好多个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