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帅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山东民勇之战力比起天兵来自是大大不如,可对比你们却未必逊色。然而杨师帅可不要忘了,这两年来是什么人把尔辈围在大山之中,难以逾越的?”
孔昭焕不知道自己顶的这一句话会不会让陈鸣心生反感,可他孔家再落魄,也不至于被杨明昭之辈嘲笑挑衅吧?他拱手对陈鸣说道:“殿下愿意将重任交付于我民勇之手,臣等粉身碎骨,亦保济宁无失。”这已经是间接的军令状了。
陈鸣脸上露出满意状,“好。你们的忠诚本督是信得过的。”到时候济宁要面临的不仅会是山东的清军,还极有可能加上阿桂派来的中原战场清军。压力之大都是现在就可以预料的。
“济宁为我军后背,此战中关系巨大。二等勿要让本督失望。”陈鸣声音中满是肃重。孔昭焕迎着陈鸣的目光,胸膛挺得高高的。就像真的接到了一个关键无比的光荣+重要的任务一样。
可实际上呢?谁都明白的一件事,济宁就是真的失手了,清军从复汉军背后杀过来,又能咬了陈鸣一跟鸟毛去吗?根本不可能。陈鸣手中握着三个旅,旁边再有混元教两三万人马在,甚至到时候扬州高邮的复汉军也会杀到淮安,距离徐州就一步之遥,他会怕个鬼哦。
山东民勇要真的守不住济宁,陈鸣转过脸来就能把他们彻底遣散了,而孔昭焕等辈,即使不死也可以剥掉他们一层皮。陈鸣打的这般主意,防守济宁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山东民勇的手上。
孔昭焕是既兴奋,又深感压力山大。
不是傻子的孔昭焕当然清楚他要是守不住济宁了会是怎样的悲剧,但他更憧憬自己能守住济宁,还是在满清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中,在清军海浪一样的拍击下,牢牢地守住济宁城后的荣耀。那不仅会是孔家的荣耀,他孔昭焕的荣耀,还是整个儒家的荣耀!
杨明昭迅速回沂州去了,他们混元教人马要借着苏北清军云集徐州的机会,大举南下。把海州等地吃掉,而扬州、高邮的复汉军也会趁机北上,夺取淮安府之后,两相会师,也就是彻底拿下除徐州外的江苏,再视徐州战局而动。
淮安城门口。
李侍尧回首望了一眼秋日下的淮安城,眼睛里万般情感闪过。作为河运总督兼职江苏巡抚,他在淮安已经两年多时间了,在容保走人之后,他更成为了满清江苏的军政一把手。可惜,苦劳而无功。江苏在他手下的时候,从来就没有一刻是完整的,现在更是要把苏北之地丢掉大半,来搏最后一丝机会。
现在他就要走向命运未卜的战场,去用最大的努力,拼搏‘大青果’那最后一丝的生机。
李侍尧不敢想象完全丢掉了江苏之地后会是这样一幅灭顶之灾。复汉军已经夺取了半个山东,再加上江苏与半个河南,安徽就要被他们完全切割了。后者那个时候还能支撑多久呢?就像现在的西南,云南四川绝大部分还握在清军手中,但那又如何呢?等死而已。
安徽、河南、山东被复汉军夺取,整个大青果也只是等死而已。
李星垣、凤山等苏北清军满汉军将立在一旁,看着李侍尧满脸的安然,一个个也神伤不已。这一别淮安,大清还有二复淮安的机会吗?每个人心底里都扪心自问,答案却更让他们悲哀。
……
莱州外海,莱州府城的西面,靠近潍县的海域上。上百艘装满货物军需的船只停泊在海上,三四百艘近海小船,忙碌的往返在海中的大船和陆地上的简易码头间。它们和陆地上的一辆辆牛车、马车、驴车、骡车等等,就仿佛是黑压压的蚂蚁,辛勤的储备着‘食物’。
在这支庞大的船队的更外头,十多艘大小不一的战船,降落风帆,放下锚头,停在海面上。
这场战争他们根本就是来旅行的。清军的山东水师早就完蛋了,在这广阔的海面上,连一条‘蚱蜢船’这样的小杂鱼都看不到。
大卫无聊的趴在船帮上,一头棕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也似乎给染上了一层金色的闪光,他脚下的美人鱼号的武装商船的风帆已经全部降落下来了。实在是太安全,太没有事情可做了。
他们似乎就是来的时候运了二三百人和一批货物,然后,然后每日里就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大卫往来中国与不列颠王国已经整整十五年了,可是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被中国,来到山东。
“这里的虾蟹还有蛤蜊味道很好,但是我更希望能够向北面一些。船长先生,能不能向中国人提议,让我们往渤海去。去看看清帝国的天津!
我想这会比现在的日子更加有趣,更加有意义。”
船上的二副雪莱的声音想起,一块来到的还有一杯朗姆酒。这可不是产自南美洲或是欧洲的朗姆酒,而是产自中国的朗姆酒,味道跟以往的相比似乎没什么不同。
陈汉统治了两广和海南、台湾之后,就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