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突然爆出了‘治愈’天花的消息后,这消息不仅在陈汉控制区内迅速传播,到了正月末连北京城都已经知道了。
此时的北京城已经没有半点春日的喜气,乾隆的死讯得到了证实,永珹不瞒了,也瞒不下去了。再加上开春了,渤海的积冰在迅速的消融中,复汉军的水师一时间还无法重新驶到了大沽口外,可他们绕过渤海中心的大浮冰区,兜了个半圆来跟曹妃甸接上了头儿。清军他们在这两个月的宝贵时间里最终没有吃掉天津。虽然复汉军陆续放弃了杨柳青、曹庄,将天津的兵力全力回缩,而另一路的静海、青县等地,沿途兵力也纷纷撤入了沧州。
北京城的旗人们也没能大批量的向关外迁移。两个月里被迁移走的还不足十万人。对比北京城里旗人的数量,这个数字太少太少了。可是没办法,满清在‘迁都’上的决意刚刚在上层透漏的时候,就被复汉军一举捅穿。如果永珹还能决意迁都到关外去,怕是从豫北到北京,包括山陕,大片的区域里的州县都会一片降幡出城头,数万乃至十万人的清军、民勇不战而降。
而且哪一个势力中都会有一些老顽固们,这些人面对‘迁都’的时候爆发出了绝大的力量,一口一个祖宗基业,一口一个江山社稷。仿佛永珹要真的选择了迁都,那就是爱新觉罗和满清最大的罪人。
永珹就像当年的崇祯一样,被傅恒说的动心的他在重大的内在外在压力面前,举手投降了。
而此刻的西北,当最冷的腊月和年初过去后,战争也就像回暖的气温一样,烈度迅速疾升!
甘肃秦州,关子镇以北约十二三里处,在呼啸的西风中,纵马赶来的董威终于放下了王辰已经冷却的尸体,双膝跪倒在了地上。后者就是他在长宁驿古城碰到的那个话唠书记员,在西北这些日子里,王辰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最放得过心的搭档。只要有他在,董威就不用为军队的一应后勤感到担忧,王辰总会料理好一切,让董威全身心的去打仗。
董威用袖子擦了擦满面流淌的泪水,声音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在怒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辰是‘元顿教’的高层,怎么就被一伙人在路上袭杀了呢?他的卫兵呢?
一旁王辰的警卫长郭俊荣双膝一直都在地上跪着,哑着嗓子说,“将军视察了关子镇林海的部队,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股乱兵,他们突然从那里冲出来,”郭俊荣红着眼指了指左手处的一片灌木林,“举枪就开火……”王辰就是被一颗弹丸打中了胸口,当场毙命的。
董威脚步像是带着千斤锁链,沉重的脚步走到郭俊荣跟前,伸手就大耳刮子朝郭俊荣抽下。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你的警戒是怎么布置的?出了关子镇为什么不加强侦察?郭俊荣,你该死!”暴怒中的董威眼睛都血红血红的,“你给我去,给我找到那股子人,把他们的人头都给我带回来!不然老子劈了你!”
“是!”满嘴血沫子的郭俊荣立正敬礼。可刚要转身的他就被马和保住了。
“董将军冷静!”马和拉住了暴怒的董威,“这事儿,当务之急是要报告上面……”对于秦州的进攻战都要来临了,结果先损了一员大将。“对下还是先封锁消息,不能让底下人知道。”
董威笑了,“我手底下的兄弟没这么脆弱。王辰死了,他的一条命,狗东西就要用一千条、一万条命来跟王辰陪葬。”
夕阳的照射下,董威浑身都被一层红色的血光所笼罩。
夜晚,关子镇。
“关子镇这里的位置不错,现在兰州发来的援军刚进巩昌,而巩昌府本身的清军已经进到了伏羌,两者之间隔着有一百三四十里。”伏羌是巩昌府与秦州距离最近的地方。
“巩昌府的清军只有3000到4000人。”
“那就把他们吃掉!”董威拍了下桌子。“先吃掉他的,先给王辰送了行再说。”
……
凄厉的撤退号让遭遇了不小伤亡的一队骑兵撤了下来。穿着一件华丽的蒙古长袍的巴尔诺阴沉着脸站在大树边的一块石头上,手里的马鞭不住地抽打着旁边的大树。不远处,一个二品顶戴的清军武官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韩家堡,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乘着日落前的余晖,清军对韩家堡的再一次猛攻依旧遭到了惨败,英成用增援到的蒙古骑兵突然出击解决对手的希望落空了!眼前这里虽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村庄,但被教匪盘踞数日,防御力已经今非昔比。
元顿教这支祸乱甘肃、陕西的教匪,火力太强了,他们至少有十几门土炮。虽然射程方面比之清军正规大炮差的远了,可一炮数百颗上千颗石子飞出,再勇敢的士兵也顶不住啊。
现在,教匪的大炮已经停歇了,这说明部队已经全部撤了下来。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