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琅在马上掏出自己的西洋怀表,时间正是下午三点三十分。他也就是在三点的时候接到的陈鸣抵达的消息,这才隔了半个小时,陈逆的马队就杀出来了。永琅内心里非常黯然!
“让僧格小心一点。陈鸣逆首已至,陈逆士气必然大增。别吃了亏!”
僧格接到命令迅速就领着马队杀出了芦台镇。他部的兵力要比山东马队多一些,除了五百多京旗马甲兵外,还有一千六七百人的直隶马队。而抵到曹妃甸的山东骑兵总数才来了三个营,千里海路上又折损了一些马匹,还有不少马匹生病和未恢复的,至今能够出战的只有千把骑。
两边对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僧格不能说赢了对手,可依仗着优势兵力,却始终将山东骑兵压制在曹妃甸一带。
清军出战之前得了一顿犒赏,每人一两银子,而白面馒头夹巴掌大的肥肉片子,还有香喷喷的肉汤,管饱管够。
这伙食绝对是够可以的!
不过僧格部下全军上下都没有几个露出小脸的,就连那些京旗的马甲兵们也全都愁眉苦脸,还有人一边哭一边把肉夹馍往嘴里塞。因为很有一些人以为,这顿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餐了。
王平又一个很牛的名字,跟历史上率领蜀汉无当飞军的王大将军重名。他是王进泰的族侄,现在已经给套上了满军镶黄旗的光环了。王家本来是汉军正白旗的,王进泰贵为直隶提督,汉军旗大扩招,王家当然少不了了。但是王进泰死的‘壮烈’么,被手下人擒下献降,自己自尽身亡,满清为了奖励王家,大笔一挥王家就成了满军旗的了。
这要是放到十年前,那真的能让整个王家感激涕零。可是现在,这玩意儿就是一道催命符。
一票绿营的武官也都是哭丧着脸来到王平这里,探马的报告说对手只是山东马贼,但谁敢保证呢?复汉军的骑兵旅——马可能不行了,人也全都不行吗?人就算也全不行了,他们的装备呢?这一仗不好打滴。
可是这个时候还能被满清留在队伍中的绿营兵,那全是绿营精锐,那些领军的兵头们也多数被扩大进了汉军旗了。而复汉军是对任何一个旗人都手下不留情的存在,汉军旗跟满军旗、蒙军旗有啥子不一样啊?他们就是想投降,也怕那传说中的‘劳动改造’啊。
“王大人,陈家的太子殿下都已经到了天津了,这最后一仗就要开打了。您给大伙儿指条路,咱们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那是咱们说了算的吗?好好吃顿饭,跟着僧格打一场呗。为皇上尽忠!”
“真的给北京的皇帝尽忠?”
“王大人,对面可是陈家的太子爷啊。”清军都给陈鸣打怕了。
王平看着身边这三个脸上焦急又不敢言的绿营军将,沉沉一笑:“要不咱们多吃点饭,等过会儿碰到复汉军了,咱们往东北跑?”
“那……那可是临阵脱逃啊!”一个顶着三品参将衔的军官满脸都是为难的表情。往曹妃甸打肯定有大危险,虽然他们不知道马匹长途海运后需要多久才能投入战斗,但军官认为复汉军骑兵旅的骑兵至少不会全部变软脚虾吧。
满清骑兵跟骑兵旅的几次碰撞,可都是吃亏不小的。复汉军骑兵那种墙式冲撞战术,正面杀伤力极大。所以跟着僧格去曹妃甸那危险是极大的。真遇上了复汉军骑兵,可就没丁点生路了。但如此的临阵脱逃,一时间这军官又抹不下脸来。最主要的是,今日临阵脱逃,明日还能临阵脱逃么?他已经不是汉人,而是旗人了。就算投降,很有可能也会被送去劳动改造,一二十年的时间啊,那还不如一死了之呢。
“临阵脱逃就脱逃呗,天塌下来我给你们顶着。”王平无所谓地耸耸肩,笑着对军将们道,“让弟兄们快点吃,吃完了就走,今晚上谁也别想休息,一定得奔出五十里!”
人都走完后,王平身后的帐子里转出一个亲兵大半的小青年来。青年对着王平笑的十分甜!
暗营一直在行动,虽然他们没能撬动多少清军的根脚。满清至少把直隶一带的汉人军权收割了差不多了。如王平这种队伍,之前都是在河南的。他是被阿桂从河南带到大名府,然后转到天津芦台镇的。至于为什么王平能够获得满清‘信任’的殊荣,自然是因为王进泰了。
可惜,满清的高层们就是变成鬼也不知道王进泰究竟是怎么死的,不知道当初济南城沦陷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于复汉军方面,王进泰的‘功劳’陈鸣是始终记在心里的。王平这种人简直就是他夹带里的‘自己人’。
双方马队的碰撞在四点二十分钟左右开始的。大泊到芦台镇本来就没多少距离,双边摸索了一会儿,很快就在大泊北的丰南镇碰头了。这里已经看不到一个当地百姓,整个镇子仿佛被废弃的鬼镇一样,残破凄凉。
清军对于大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