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知道,知道……”公门里混了半辈子的丁琯如何不知道呢,说话中长叹一口气。自己真的是把儿子给坑坏了。
台湾的布袋盐场,海南的莺歌盐场,再加上长芦盐场,这就是后世中国的三大盐场。这个时期布袋盐场刚刚开辟,莺歌盐场则完全不为人知。可陈鸣知道莺歌盐场在哪里,建在海山之间的莺歌盐场,尖峰岭的连绵群山挡住了来自北方的台风,使这里长年烈日当空,有充分的光热进行盐业生产。海水含盐度高,堪称得天独厚。
一座盐场那就是一片银海,随着复汉军的北伐,各种俘虏和发配的人家,其中的一部分就给送到了台湾和海南。在眼下的时代里,盐场是绝对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丁琯丁鑫可能都不知道,在那布袋盐场里头,他们俩说不定都还能碰到过去的熟人呢。
而与此同时,为章嘉三世南下开道的乌兰察布盟四子王旗扎萨克多罗达尔汗卓哩克图王哈拉柱,也在他自己的百人卫队以及整整一个营的复汉军护送下进抵了南京。
哈拉柱当然不会走海路,陆路也不可能,他走的是水路,跟丁家父子的行程一样,从张家口到北京,再到通州,乘船沿运河抵到扬州,然后到南京。
乌兰察布盟虽然是内蒙六盟之一,哈拉柱的四子王旗又是乌兰察布盟里的带头大哥,但他从没有这般深入的到过中原腹地。往日满蒙的会盟,要不是满清皇帝到热河,巡幸草原,要不就是蒙古人到北京。至少哈拉柱是从没有见过京津再往南的中国风情的。
陈鸣让他走水路,除了是因为水路快捷便利之余,也因为运河的左右两边区域乃是现在中国的精华地带。随着北京的被拿下,大批的百姓回归家园,运河两岸的田地多已经被开辟了出来。而即使海运已经开放,在铁路火车这一变革式的交通工具没有出现的情况下,内河运输的重要性也是不可能被完全取代的。
先前一日比一日萎缩的运河两岸经济已经有了复苏,而且复苏的势头很快。这里或许再难达到往日在中国经济上那举足轻重的重要地位了,可看看这里,也总比让蒙古人去放马逛荡的强。这运河两岸的城市和繁多的人口更能向蒙古人展示中原强大的实力。
临清的市井比去年热闹的太多了,废墟一片的济宁也在迅速的重建中。在贡献了自家大部分钱粮后,悄无声息的被剥夺了实权的孔家、孟家等等,正瞧瞧的向济宁伸出手去。过往的经历告诉他们,想要继续保障家族的存在,就别把目光寄托在土地上。土地只是基础,经商理财才是维持家族的更有效的手段!而众所皆知的胶州湾和烟台,这两处即将开港的城市,孔孟曾颜四大家没有一个不眼红的,但生存智慧告诉他们,还是趁早别想望了。
现在的胶州、烟台那是山东区域里的新朝新贵的地盘,自己这种不尴不尬的身份,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地的。至少在前者还没有吃饱喝足的时候,是没有插手的份儿的。
沈世英不知道临清比之张家口如何,但是临清绝对不如北京繁华。
哈拉柱在山东境内的神色只有好奇式的兴奋,而并没有震惊感,直到船队抵到了清江浦。
在战火后复苏的清江浦焕发着旺盛的生命力,一船船的粮食、布绸和江南产物,从这里向北,从这里西向。向北进入山东,向西沿着黄河运送到中国的腹心。
虽然这里还没有恢复到最鼎盛时候的过五十万人口,“舟车鳞集,冠盖喧阗,两河市肆,栉比数十里不绝”,但千万别小瞧了这个时代商人的眼光。
提前投资是任何一个时代的商人都会点亮的技能。
淮安这个地方明显大有前途,又有几个商人会等人把盘子做大做熟了,自己再掺和进来呢?
而到了扬州,这跟北京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风情,让哈拉柱是大开了一回眼界。等船队从扬州转到入江口瓜洲镇,看到往来长江之上络绎不绝的运船之后,哈拉柱把眼睛都睁大了。
“中原的富庶令我大开眼界。长江上往来的船只比四子王旗的牧民都要多。”
哈拉柱在瓜洲镇停了五天,因为他要学习觐见陈惠时候的礼节,陈汉跟满清的礼节可是有很大不同的。而他是真的感觉着五天里往来瓜洲镇的船只,比他四子王旗的人都要多,太多太密集了。
前后历时二十二天,哈拉柱安全抵达南京,沿途陈汉的繁荣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至于陈汉武力的强大,那是不需要用这些证明的。复汉军的战斗力已经用满蒙的鲜血在每一个蒙古人心中刻上了‘无敌’二字!
四子王旗分二十个苏木,也就是佐领,全旗上下人口接近一万七千三百人。而扣除了在战争中死难和被俘的人口,现在的四子王旗人口不足一万六千八百人。
对比中原的富庶,江南的繁华,哈拉柱印象最深的是中原的人多。沿途一路上,随随便便一个城镇里都能看到堪比整个四子王旗的人口,那些大的城市,更是比整个内蒙六盟的人口还多。虽然战争证明中原的城池真的不堪用了,但这里的即使一座县城都是那么的庞大。
哈拉柱曾经